下蹲的人像,朝着正前方伸出手,像是在邀请来访的访客。
哈迪斯向前一步,“接下来我们就知道是不是了。”
哈迪斯说,“她暂且不希望见你——但你们可以通过通讯交流。”
在这些燃料堆积地足够后,哈迪斯打了个响指,一丝电弧腾起,紧接着——火光迅速点亮了这间教堂,吞噬了那些寂寥无声的床。
冥子的动作仿佛做过了几千次,哈迪斯有些惊愕地侧头,盯着布莱克起身,
意识到哈迪斯的惊愕,布莱克小声解释道,“抱歉,吾父,我下意识就……”
“好了,”
他还记得当年跟那两位疯子信徒辩论,头疼的自己。
三秒后,布莱克脚步微晃,恍惚着站在原地。
“我接受你的话语,”
他在试图发声或者试图意识到外界发声了什么,但他的感官和声带都被严重破坏了,以致于他只能缓慢地试着控制自己的肢体,让肌肉收缩再放松。
“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女士?”
布莱克顿住了,他意识到哈迪斯的关注点并不在这间教堂之上,而是那些正躺着的人们。
蒂斯不稳的气息传来,
“是的——感谢您,大人。”
“待会儿再向我解释这些。”哈迪斯的眼一扫教堂,他的眼中映出那尊雕像,以及堆叠在墙角,凝结成泪的烛群们。
哈迪斯想了想,放下了刚刚的画面,他抬起头,仔细打量着自己的雕塑,
“为什么是这个姿势?”
如果不是他的血液不再流淌,泪腺干涸,哈迪斯认为肖尔现在已经淌出泪了,
也有几人对着他们虚弱地道谢,布莱克看着哈迪斯,冥王仅仅是微微点头,便赐予了他们死亡。
布莱克赶忙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父亲,而且——”
有的人已经几乎腐烂成一滩烂泥了,只剩一架附着的血肉的骨架,有的人则尚且完整,但几乎都已经疯了,在哈迪斯一行接近他们的时候,不是在喃喃自语着,就是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接受你的指责,肖尔·伍德,我亦希望快速结束你的痛苦——但如果你告诉我这场瘟疫的详细情报,我或许能阻止下场悲剧。”
“神不是万能的,”哈迪斯说,“这个宇宙间没有什么是万能的,肖尔。”
肖尔长舒出一口气,“我的神明……”他平静地说,“回顾肖尔·伍德的一生,除了最后对您的苛责和背弃,我问心无愧。”
因为要防止这些人继续自行腐烂,蒂斯在这间礼拜堂中灌注了大量液氮。
肖尔徒劳地笑笑。
哈迪斯叹了口气,“我没想到第一次见到我的凡人信徒……会是这幅场景。”
而在正面对着他们的位置,厅堂的最尽头,任何人一进门便会立刻注意到的存在,是一个下蹲接近于半跪的漆黑人像,石雕出的斗篷沉重地坠下来,像是真的布匹那样。
“赞美您。”
布莱克瞬间明白了哈迪斯的意思,他对于自己下意识地朝着冥王像行礼这一举动感到惭愧——但这种条件反射式的动作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本能中了。
这期间,哈迪斯徘徊在这间狭长并且简陋的礼拜堂里,打量着它漆黑,干涸着血液的墙壁。
他的瞳仁失焦,盯着哈迪斯身后的雕塑,那尊神像正冰冷无情地朝他伸出手,
哈迪斯随意地说,“在亚空间的层面上,我可以向你保证这里已经完全安全了——但我或许知晓你的意思,接下来你可以焚烧这里,我也建议你这么做,让一切都焚烧殆尽。”
“我不顾蒂斯的反对……收留了那些人,她本来打算焚毁他们的……以确保船上其他人的安全。”
哈迪斯站起来,“我或许该让这对兄妹见一面。”
恍惚间,布莱克似乎听见了,远处船舱中导航员的哭泣和尖叫。
哈迪斯放下仅仅是一层布的床被,盖住尸体的脸,然后走向下一床。
蒂斯当即同意了哈迪斯的话,一段时间后,不断排出液氮的管道开始排出钜素。
布莱克上前,这位冥王之子详细地端详着这位患者,甚至伸出手,拨开了一部分凝住的血肉——哈迪斯看见那些肌肉在试着蠕动。
他拉长音,“这不一定是不死病,别的疾病也可能有类似表现。”
他现在,绝对无法进入亚空间。
几乎是冒出这个念头的那一刻,哈迪斯就感到了来自亚空间的排挤与尖叫。
那他该怎么离开这片星域——以及,他该怎么去捞深陷亚空间中的莫塔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