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随行冥王之子的药剂师率先走出来,他带着最高规格的防毒面具,药剂师对哈迪斯点了点头,哈迪斯立刻站起来,跟随着药剂师进入急救室。
哈迪斯遗憾地眨了眨眼,他本来想强调一下按时进食对于战斗和决策的重要性,但最终哈迪斯决定还是尊重布兹的意愿。
伤口渗出的黏液,在洁白的床单上留下一个人形的污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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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斯将小臂支撑在腿上,用交叉的双手半遮掩住表情,黑暗涌动着,让他的表情更加不可观测。
这并非要紧之事,沃克斯此刻却也并非能思考要紧之事的状态,他的精力极差,便放任自己想下去了。
“还有力气说话?”
好。
他的手一抖。
布兹一脸愁苦地望着他面前,躺在病床上的沃克斯。
纳垢的花园里怎么什么都有啊?!
布兹感慨到,但此情此景,这分念头依旧减轻不了空气中的沉重感,在他对面,哈迪斯正闭目小憩着,看起来心情并不好。
他还等着沃克斯醒过来跟他一起唠唠嗑——或者是参观马库拉格。
白盔沾血,沃克斯缓缓走出,在阴影与光明交界的地方站住。
“停……”
布兹眨眨眼,眼中精光闪烁,他回头望向沃克斯,伸出手,似在邀请沃克斯跟他一同赏这苍茫雪山,
“豪杰发于微末,这还是伱当时教给我的,怎么,忘了?”
新教初立,泰拉还是很乱的。
哈迪斯和布兹被“请”出了病房,门前的两人面面相觑。
不死与长生,终究有别。
刺眼的白光照下来,几乎是同一刻,沃克斯的眼中淌出生理性的眼泪,他面前的世界刺眼而朦胧,只能看见一圈白晃晃的光晕。
“无关人员也请先离开。”
他就像是被埋在湿润地带的土里几年,然后再被挖出来……四肢中有三个都已经被腐蚀尽末端了,布兹甚至可以看见死亡守卫那斑驳的骨头。
被撞开的门旁,布兹探出头,悄悄地摸到罚站的冥王一旁,
“怎么样,我父?”
哈迪斯感受着黑暗抚上的虚弱光芒——令他感到意外也不意外的是,他分辨不出来,这些杂乱光芒中,哪些是属于纳垢的部分,哪些又是属于苍白之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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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沃克斯冲入那刻,哈迪斯已经大刀阔斧地清掉了沃克斯灵魂最外围的纳垢气息,随后,他又跟随着药剂师们手术,以压制住沃克斯体内,几乎已经与他完全共生的增生物们。
场面沉默起来,沃克斯绝望地望着天花板,哈迪斯和布兹尴尬地扭着头看病床。
也只有他俩,是病床方圆一百米内,除了沃克斯外,不带防毒面具的存在。
“真没想到当年被我摁在地上打的小崽子能走到今天这步。”
那次是卡拉斯把布兹一拳一脚打回去干活的。
“细讲讲你对沃克斯的印象?”
布兹哑然,但又不想就这么沉寂下去,
“我父,我也跟沃克斯前辈关系不错,他曾经一手提携了我,还教了我点招式——全是阴招狠招。”
“别睡——沃克斯,先别睡!!!”
看来绿皮的灵能确实是实打实地影响到了莫塔里安。
布兹确信,在沃克斯这具残破的身躯上,大概率曾经爬过无数虫类——但勇敢坚韧的药剂师已经先一步清掉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