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
哈迪斯思忖着,他立起餐刀,看着银白的刀面映出他的脸,
意识逐渐恢复……肌肉抽搐,人们站起来,或茫然,或惊恐,或虔诚。
哈迪斯笑笑,
“巴巴鲁斯,”他说,“还是不能忘本的。”
马卡多皮笑肉不笑,依旧沉浸在蓝山蓝海的愤怒中,
萨缪尔哼着小调走过昏死的内政部总管身旁,高领主还幻想着怎么政治操作呢,啥用没有——
快刀斩乱麻,萨缪尔喜欢这招。
那为什么刚才帝皇不跟他说,是没有必要吗,还是……?
“不吃吗?”
冥教的教义从未像此刻般清晰而便于理解,那些话语并不是故作高深的隐喻,而是写实般的白描。
科兹呲牙,露出骨白的獠牙,他望向面前已死的堕天使……
萨缪尔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死了,还是只是晕过去了。
极限战士、吞世者与帝国之拳正在控制泰拉上的关键建筑,看架势,冥王之子则在肃清虫豸,萨缪尔欣慰地希望他的政敌比他先死一步。
萨缪尔瞬间熄火,或许他该承认,作为后来的宗教,冥教的地位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边缘。
他果断无视了脚下地宫中,来自黑色耀金太阳的愤怒。
紧贴在血污地面上的瘦削鬼影挣扎着撑地站起,惨白的手一抓珍珠长链,将它们同黑发甩到一边。
萨缪尔走到地图前面,看着那上面小点移动。
冥派的贤者收到消息,大贤者考尔率黄泉八号前来投诚,约七个泰拉日后抵达太阳星域。
“你说祂啥时候出来?”
萨缪尔的光头变红,他冥王怎么能这样呢?
大主教心里再次清点了一遍死前事项,
四十九份遗书已经托靠谱的寂静守卫送给他的老婆、情人和子嗣们了;下一任冥教大主教提名名单也写好了;冥教全部的文书也归类备份好了;各地的冥教势力名单也放好了,打开就能看。
他叹口气,“好好……学术讨论,柯克兰。”
“无所谓了,但那帮子胡扯的教义说的竟然是真的,冥王降,万物灭,不假,这倒是不假。”
马卡多前仰后合地笑起来,人类之主也有今天,这几乎是这一阵最让他轻松雀跃的时刻,
这是冥王,本能告诉你,也只能是冥王。
比起想象中的神明,使用金色大火焰剑捅向丑陋留着脓水的黑色怪物,
现在战争大抵是结束了,萨缪尔想,没有任何悬念的。
真正的冥王则更接近法则,
更抽象,更宏观。
人们的意识依旧清醒,却什么都做不了了。
“那你是不想吃了?”
马卡多的声音打断了哈迪斯,哈迪斯一愣,目光越过餐刀,望向对面品酒的马卡多。
当你躺下,脸与大地亲密接触,感受着这份涌上来的无力与呕吐感,胃囊时不时抽动之时,你便知道,冥王自你近了。
哈迪斯关了通讯,嗅了嗅鼻子。
马卡多呼吸着,帝皇则跳过了刚刚自己的问题,一脸赞许地望着哈迪斯。
堕天使简陋拼凑起的黑甲上还带着未磨去的黑暗灵族花纹,古怪的增生物破甲而出,宛如非人的诅咒。
他的脑袋和脖子也洗好了。
与普遍的星际战士相比,原铸们更强、更大、更棒——却也被一般的星际战士所排斥。
冥王降世,先跟神皇汇合,两个神琢磨完了,等冥王出来后这不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冥教大主教萨缪尔站在死亡守卫的肩甲上,扒着探测孔又往外张望了会儿,他光洁的额头正反射着喜马拉雅之上的白光,明晃晃地闪着。
“死亡守卫和冥王之子也会帮忙,”哈迪斯说,“老马啊,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会乱来的。”
但渗透在鸦卫里的阿尔法出手了,污染了基因组,使这批超级鸦卫发生了严重变异,原体科拉克斯不得不亲手消灭了这批子嗣。
科兹抬起手,舔舐自己手腕上干涸的血迹,把原体都勒出血的钻石手串垂下来……老东西压根不急……否则祂不会打扰科兹的审讯时间,以至于让原体错过一些信息。
“还有,”哈迪斯说,“高领主们给我滚出来见我,不要耍花招,我给你们一天时间。”
哈迪斯眯着眼,看见冥教大教堂的门猛地打开,一个光头连滚带爬地跑出来跪下了,后面的死亡守卫都没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