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平原国被袁谭占据以后,刘备麾下兵马就越打越少。
由于钱粮都要依靠公孙瓒与田楷供给,若没有二人允许,刘备根本不可能征召新的士卒。
本来公孙瓒顾念旧情,对刘备还非常不错。
不过自从去年公孙瓒和刘虞开战以后,刘备就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疏离。
当他得知刘虞被公孙瓒所杀,就连头颅都被斩下,还打算将之送往京都以后,刘备心中也颇不是滋味。
奈何他现在名义上也是公孙瓒部下,不好去指责对方,心中却已产生了些许隔阂。
赵云因为公孙瓒斩杀刘虞,可以毫不犹豫找个借口的离开。
刘备手下有一大票人,若是离开了公孙瓒,却也不知道去投何处。
“唉!”
想到了烦心之处,刘备又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兄长,有人前来拜会!”
就在此时,刘备忽然听到了张飞的大嗓门儿。
他循声望去,却是看到张飞正领着一位文士,朝着自己大步走来。
刘备见那位文士比较陌生,却也不敢怠慢,急忙上前见礼。
此时的刘备,就好像刚刚起家的周琦一样,要声望没声望,要地位没地位,要出身没出身。
哪怕他始终谦逊有礼,对待世家子弟都礼贤下士,却也不被别人看在眼中,没有士人愿意前来投效。
“刘备见过先生,敢问先生名讳?”
糜竺看到刘备主动上前见礼,不由大吃一惊,急忙还礼道:“在下东海糜竺,表字子仲,如今在徐州牧麾下担任别驾从事之职。”
“早闻玄德公礼贤下士,仁义无双,特意前来拜会。”
“若有冒昧之处,还请玄德公勿怪!”
糜氏富甲徐州,哪怕刘备远在青州,亦是略有耳闻。
他并没有像别人那样,看不起出身商贾的糜竺,反而惊喜的说道:“我早闻先生之名,只恨路途遥远未得一见。未曾想,今日居然有幸得见先生,实乃刘备之福!”
刘备脸上的激动浑然天成,丝毫没有做作,不由让糜竺好感大增。
他亦是说道:“此前只闻玄德公之名,未见玄德公之人。今日得见,却是见面胜似闻名!”
两人一见如故,挽臂走入营内,相谈甚欢。
他们足足谈了一个多时辰,刘备才问道:“不知先生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糜竺这才一拍额头,惊醒道:“吾只顾与玄德公谈话,却忘了正事。”
他的确刘备相见恨晚,甚至有了一种得见明主的感觉,这才嗨过了头。
经过刘备提醒以后,糜竺才正色道:“曹操攻打徐州,以报父仇名义屠杀百姓,致徐州境内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
“吾素闻玄德公有仁义之名,特意来此求援,希望玄德公为了徐州数百姓,能够出兵相助。”
刘备闻言,先是脸色动容,继而有些无奈的苦笑道:“并非备不愿驰援徐州,奈何我麾下只有千余兵马,而且并无钱粮。”
“纵然我倾尽全力前往徐州,恐怕也帮不住陶使君。”
糜竺不由大吃一惊,问道:“玄德公广有贤名,且在与袁绍交战的过程中屡立战功,何至于此?”
刘备只是摇头苦笑,却不发一语。
他并非在背后说人坏话之人,哪怕心中对公孙瓒不满,却也只会将其深深埋在心底。
刘备不说,张飞却是未能忍住,叫道:“田楷那厮嫉贤妒能,公孙瓒因杀刘虞而猜忌吾兄……”
“益德休要胡言!”
未曾想,张飞话尚未说完,就看到刘备面若寒霜,厉声呵斥。
他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却有些害怕自己的兄长刘备,当即闭嘴,不敢再言。
刘备起身对着糜竺深深一拜,道:“我家三弟不懂事,只是胡言乱语,还请先生就当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