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中的街道里似乎有来来去去的人影,他们凭空出现在浓雾当中,又转瞬在浓雾里消失,叫人看不真切。偶然有居民和司机看见这一幕,也只觉得是看花了眼,是浓稠的雾气在浮动,产生了光影的错觉。
这个老家伙还是和以前一样骄傲自负,阴尸发动的时间与他预计的不一样,他问自己为什么提前了,而不是觉得自己猜错了。
伏地魔的眼神闪烁着凛然的寒光,他有些惊疑不定,这个老家伙到底知道了多少魂器,他又找到了多少魂器?
一行几十人,每人带着一个中等大小的手提箱,看他们衣服胸口处的徽印,都是美国魔法国会的人。
轻微的摩擦声响起,一道身影出现在墙头,凭着气味和对模糊身形的辨认,他们确认是吉米敏捷地从外墙翻了进来。
伏地魔悚然一惊,下意识转头看他,却对上一双猛禽锐利的眼睛——
听吉米简单说完街面上的情况,一位年迈的狼人迟疑着说道:“听起来有点严重,多半会出现伤亡……要不然我们现在就逃,等他们封锁起来就走不了了。”
邓布利多站在不远处,没有理会他的话语,而是轻声说道:“我以为你会在国际巫师联合大会召开期间发动,汤姆,为什么提前了呢?”
停在街道中央被浓雾逼停的汽车司机们从收音机里得知了相同的消息,不由得破口大骂,怒骂无良的工程承包公司,怒骂无能的政府,但是当浓雾飘进车窗时,他们却从心地闭上嘴巴,紧闭车窗。
狼人们纷纷围了上去。
伏地魔扭头直直盯着邓布利多,浓重得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目光朝邓布利多逼近,像是一条怨毒的细蛇,扭曲着身子想要顺着眼眶钻进他的脑子里。
“快!遮蔽行踪!”为首的一个傲罗队长命令道。
伏地魔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两条狗让我想起一些事情,很久以前的事情……”
傲罗们早已得知地下管道的情况,但是当众多狼人阴尸浮现在眼前时,还是吓了一跳,呼吸和心跳一起加速。
邓布利多沉默地打量着眼前的文员,一言不发。
不管美国魔法国会的制度再怎么宽松,一个合格的上司都不会任由下属把这样一个遮掩视线的礼帽戴在头顶,更何况是这样的紧急情况。
伏地魔摘下礼帽,阴恻恻的笑了两声:“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第一,我们像一对和蔼的师生一样到外面散散步;第二,我们在这里缠斗一番,你把我的这具躯体打碎的同时,我们一起摧毁这座伍尔沃斯大厦,把美国另一个国会暴露在民众面前……”
“是啊,首领,我们走……”众人纷纷应和道。
忽略宽大的平顶礼帽,邓布利多留意到他的脖颈,脖颈上的皮肤非常松弛,像是曾经肥胖的人在短时间里减去了大量的脂肪,原本紧绷充裕的皮肤失去了脂肪支撑,变得松弛。
“情况怎么样?”
邓布利多洒然一笑,毒蛇一样的目光瞬间消散了,他轻声说道:“我也想起了一些久远的记忆,关于很多事物,例如日记本,例如金杯……我有时候会想,赫奇帕奇有她的金杯,拉文克劳有她的冠冕,斯莱特林或许也给后人留下了什么,伱觉得呢,冈特教授?”
狼人阴尸们顺着水流涌出,朝各个方向散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气息音。
嘭!
不待他们喘口气,相隔不远的另一处井盖被掀飞起来,这声轻响仿佛开启了某种鼓点一样的节奏,越来越多井盖被掀飞的声音接连响起,鼓声擂在众人的心头。
下一刻,数不清的魔咒光束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火力网,笼罩在密密麻麻的阴尸身上,不到三十秒,第一批涌出地面的狼人阴尸全部失去行动能力。
傲罗队长从身后取出一个黑色手提箱,半蹲在地上打开手提箱,另一只手挥了挥魔杖,一股旋风笼罩了失去行动能力的狼人阴尸们,拖着阴尸漂浮起来,飘进黑色手提箱。
“邓布利多先生,主席请您马上到会议室去!纽约出现重大魔法灾难了!”
伏地魔咧嘴狞笑,转头继续说起狼人阴尸的话题:“虽然那些蠢货傲罗的行动比我想象得要快,但我不觉得他们能拦住阴尸,这些可爱的小东西比你们想得还要多!它们会将恐惧散播出去……”
伏地魔将礼帽按在胸前,微微躬身,身影优雅地消失。
布鲁克林其中一个不起眼的无人小巷深处发出轻微的空气爆鸣,下一刻,两个身影陡然出现在巷道里。
恰巧隆巴顿也曾经逃脱过他的追杀。
半分钟后,刚才急匆匆走开的文员折返回来了:“邓布利多……先生?”
那是一个十几年前的预言,关于七月末,关于有人曾经三次逃过他的追杀。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文员挠了挠脑袋,迈着迅疾的步伐再次匆匆离开。
“向您问好,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放射出极具压迫力的目光,闪烁着危险光彩,“今天是个好天气,适合出行。”
伏地魔俯瞰着浓雾笼罩的那一片区域,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那些愚蠢傲罗的行动不过是为了保护卑贱的麻瓜,哪怕是这样,他们仍然要畏手畏脚,用浓雾遮掩行踪……真是可笑,明明比虫子强大千百倍,却要规避虫子的目光。”
负责通知大会出席者的文员说完这句,脚步急匆匆地往下一个房间跑去。
望着匆匆远去的文员,邓布利多陷入了沉思之中,按照他的推测,紧急事件应该在国际巫师联合大会召开时发生,为什么突然提前呢?
他上前劝道:“泰勒,想清楚,走了就真的说不清了,以后想回来只会更加艰难。”
高高在上,仿佛翱翔的猎鹰看见了在污泥里躲藏的毒蛇,正要将它提到半空活活摔死!
灵魂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
泰勒·洛特纳沉默良久:“去叫人,我们出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