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火房”
蛮古和花生见贺穆兰扛桶跑了,对视一眼后各自分开。
“哼”蛮古冷哼,“一个军奴做到这般胆大,离死也不远了。”
哼,你懂个屁,主人的秘密只有我知道
花生强忍着恐惧,捏紧了拳头。
就算被揍死,我也要维护主人的尊严
贺穆兰扛着桶回来以后,发现花生和蛮古已经把热水都准备好了。贺穆兰感激地把水全部倒进桶里,花生自觉的去门口把风。
“将军你慢慢洗,我在门口,就算陛下来了,我也不会让他进来的。”
“你不必”
贺穆兰刚想说不必这么紧张,突然想到他是把自己当成“阉人”的,顿时脸色古怪地看向门口,连道谢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那你守好,有人硬闯你就叫唤几声提醒我。”
这也算是
错有错着
贺穆兰升上了将军,开始了独睡一帐、一日三餐、想什么时候洗澡就什么时候洗澡的腐败日子个屁啊
“将军,天亮了,你该起来了”
蛮古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在贺穆兰头顶响起,然后是大掌一挥,直接把他的被子掀开。
“咦这春天了,你睡觉怎么还穿着夹衣啊”
天亮了谁在叫她已婚少年路痴
贺穆兰迷迷糊糊地张开眼,被面前放大的黑脸吓了一跳。
“吓谁准你擅自闯入本将军的营帐的”
“咦不是亲兵喊你起床吗老子以前当将军的时候都是亲兵喊我起床的啊”蛮古纳闷地挠了挠后脑勺。“起来吃饭你还要练武呢”
贺穆兰揉了揉眼睛爬起来,见四周还是黑的,绝无“天亮了”一说,顿时苦笑着道:“蛮古将军”
“将军喊我蛮古就好”
“那蛮古,你以前那个亲兵是谁可能让我和他沟通沟通能把自己主将从被窝里拉出来,这得有多大的胆子啊”
她一向是醒了就没法睡的体质,只能认命的起了床,开始穿戴。
蛮古听了贺穆兰的话,突然一愣,声音有些低沉。
“没没了。”
“嗯”
“我那个亲兵,有一次随我冲杀,为了护我死了。”
蛮古低沉的声音在帐中响起。
“王将军说,我死了那么多亲兵,让我做亲兵,算是还债。”
贺穆兰系着腰带的手一顿,诧异地看了过去。
人高马大的蛮古搓着手掌。
“我没想让他们死。我只是总是忘了身边还有人。我的那些同火早就不在了”
对于这样的主将,贺穆兰当时是十分厌恶的。
经常一杀就杀红了眼,跟着敌人就杀入了险处,而且从来不肯承认是他自己指挥的失败。
虽然他战功立的多,杀的人也多,但死的人更多。
可蛮古这个人,有时候实在无法让人恨起来。他直线条的连让人骂他的心思都生不起来。
他其实不适合领军。
但他又确实厉害,在战场上,一个能够杀入敌营的猛士,往往如同催眠一般会激起许多人的悍勇之气,杀他个昏天暗地。
这和领军之能无关,纯粹是个人的武勇造成的影响。
虽说当她的亲兵是为了能早点出头,但这么一个鲁直又爱面子的人,愿意来当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将的亲兵,想来心中也不是对他那些死去的部将们一无所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