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和李福强跟着慧娘走到柴房,将狍子拴上之后,随着她进了主屋。
“慧啊,瞅见没,我说啥来着,别瞅你爸要退下来了,但小徐小王肯定年年都得来……这些年穷的时候没断过,这富裕起来更不能断,这俩小子可不像旁人似的,那些人都是有目地的!他俩教育出来的孩子也差不了。”
徐宁跳下车转身接过王虎递过来的烟酒和罐头,王虎和李福强跑到后车厢拽着狍子和半扇野猪肉,等他们将狍子弄到地上拽过来之后,徐宁才迈步走到门口。
徐宁点头接过麻袋,没往袋子里边瞅,说道:“大娘,那我们先走。”
“嗯呐,我瞅强子也是稳当人……”
“诶,你们路上慢点,可得加小心呐。”
“大娘,我得搁我二哥后头结呢,我那对象家是万业的,前阵子过来让我爸妈瞅了瞅,还是我二哥帮我寻摸的呢。”
慧娘咧嘴笑说:“二宁是闯荡,头些年过来还掐大鹅脖子呢。”
朝院里张望,喊道:“张奶搁家不得?”
不过前世因徐老蔫作妖,令徐龙错失的那次机会,其实就是张德玉的姑爷子给搭的线,虽说郭兴民因这事受了影响,但他姑爷子却没有事儿,兴许是他办事仔细小心,没被人抓小辫子。
“啊,等过年你小弟和小妹回来,咱们再给它宰喽。”
“恩……”张德玉点点头,指着柴房里的狍子说:“你去屯部找俩人,给狍子整个大笼子。”
“张奶!我这不是寻思给你拜个早年吗。”
“啊,那我给你们整点茶水喝。”
“我就跟着我兄弟跑山打猎。”
张德玉当了许多年的场长和书记,他的大儿媳自然也是个有眼色的人,瞅见徐宁领着李福强过来,还总是提起李福强开车稳当,便知道徐宁为啥领着他过来了。
张奶和慧娘都走到了徐宁近前,随即他介绍道:“张奶,大娘,这是我把兄弟大哥李福强,这是我二叔家大儿子王虎!”
“诶妈呀,二宁,你现在真是长本事啦!这回真是学好了?”张奶拉着徐宁胳膊说道。
“慧啊,赶紧整晌午饭,给你弟搁市里拿回来那些豆角都孬上……”
这上岁数人耳朵虽然背,但是极其愿意唠嗑,哪怕你唠肩膀头子,她接胯骨轴子,也能唠的挺欢实。
“差不多,我寻思明年盖完房子就结。”
“哈哈哈,这孩子…你学好的事,我都听你张爷说啦!”
“哈哈,成,等明个去林场我问问小郭,二宁也去小郭家了?”
“知道,我大哥开车稳当,放心。”
“小徐家这俩儿子主意都挺正,那大龙搁林场嘴是最严实的,平常办事也稳当,二宁办事有股冲劲,你说小徐是咋教育的呢。”
她心里边挺高兴,像往常也有人来家里送东西,但很少能见着活物,如狍子这种山牲口,想见着活的可不好遇,但老徐家抓着狍子自个没吃,却给她送来了,这可不是一句两句情分就能相抵的。
徐宁坐在副驾关上车门,说:“舅麽,你放心,我大哥开车挺稳当呢。”
徐宁点头,问道:“没给我张奶整到市里医院瞅瞅啊?”
片刻之后,慧娘拎着麻袋进屋,说道:“给你们拿点冻梨冻柿子,还有点冻的豆角子,你们回去自个分分。”
既然来家里了,那只要是客,就都得照顾到。
徐宁想起往事老脸一红,这事得有四五年了,当时他和徐春林、徐龙一块来的,去茅房的途中被大鹅劫道了,徐宁没惯毛病,伸手掐大鹅脖子就给它甩墙上抡死了,所以那天晌午搁老张家吃的铁锅炖大鹅……
慧娘一愣,道:“二宁,你也不是那假咕人,可别玄乎啊。”
“也是,跟老头过这么些年,我太了解他了。”
张奶比张德玉大五岁,年初小儿子和闺女就张罗着给做的六十六大寿。
慧娘就是张德玉的大儿媳,有俩孩子都在市里上学,由她妯娌照顾着。
“唠,你说话比我好使。”
慧娘笑着在她耳边说道:“妈,你看人可准了!”
“昨个我们进山溜达,抓着两头狍子,给你们牵过来一头,这不是眼瞅到年根了么,宰头狍子热闹热闹!”
一辆解放汽车奔驰在冰雪道路上,李福强双手稳稳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盯着前方路况,却也时不时转头瞅眼徐宁。
“嗯呐,我张奶搁屋歇着呢?”
徐宁拉着张奶手,说道:“张奶,我是真有事!”
“啊,有事,那你先忙活你的。”
李福强将解放汽车停靠在老张家的院墙下,徐宁往院里扫了眼,没看见住屋里有人,他估摸应该是搁外屋地烧火呢。
慧娘先迈出步走到当院,迎着徐宁奔了过去,接着张奶也急匆匆往外屋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