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常喂啥呀?我也没养过狍子啊。”
虽说心里憋着话,但李福强并未直言询问,因为他也是个聪明人,仔细一品,就能品出来徐宁放出来的是啥味儿。
徐宁紧忙摆手,“大娘别整,我们仨坐会就得走,太平许炮让我们去那儿吃晌午饭呢,昨个就定好了。”
旋即,徐宁仨人和张奶挥挥手,便朝着院门口走去。
说罢,李福强瞅见徐宁将车门关上,王虎也坐稳了,便挂挡踩着油门缓缓驱车前行。
一路向东,抵达岭东的时候已是将近10点钟。
郭舅麽瞅见汽车拐弯不见踪影,才转身迈进当院,转头看向圈在驴棚里的傻狍子,走过去抬手逗了逗。
李福强听完这事大笑起来。
慧娘小声说:“耳朵比前两年更聋了。”
慧娘点着头,她凑到张奶耳边大声将徐宁的话转告,张奶皱眉道:“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吃饭哪能行啊。”
这时,外屋地的门被推开,一妇女踏步走出,抬头望着门口的徐宁。
“嗯呐,我寻思二宁提好几次,应该是这么回事。”
因为在他心里有不少疑问,李福强从昨个晚间就感觉徐宁不太对劲。
屋内躺在炕上歇着的张奶起身转头,透过窗户瞅见徐宁,便是两眼一眯,她有老花眼,不眯着眼瞅不清。
起初小儿子也搁林场上班,后来给借调到林业局转了档案,就直接搁林业局工作了,所以儿媳和孩子们都跟着去了市里,市里的教育条件相比庆安自然好很多。
老张家是去年新盖的五间房,徐宁来之前徐春林就告诉他位置在哪了,所以刚进屯子不远,便瞅见了五间崭新的砖混房。
慧娘笑说:“他和二利不是说过么,俩人换着教育孩子,这样式儿的不心疼。”
不能说旁人没有眼色,只能说这些人见识少格局太小,根本不知道哪怕张德玉退了,在林场里依旧有话语权,哪怕在林业局也能说上点话。
“拿,我自个都抽不了。”
徐宁瞅眼挂钟,转身对着张奶耳边喊道:“张奶,我们得往家走啦!家那头还有事呢。”
“诶呀!这不是小徐家二小子么。慧儿啊!快,出去迎迎……”
徐宁闻言只好点头,“成,那我们等会儿。”
慧娘和张奶站在门口,望着三人钻进车内,然后驱车缓缓离去,才转身往院里走。
张奶答应着,同时也在往炕沿挪动,她身体没啥毛病,就是耳朵聋眼睛花。
徐宁笑说:“大娘,我大哥以前搁家净喝大酒,现在跟我学好了,连车都能摆弄明白了。”
“啊!”
张德玉闻言立马笑了,他站在柴房跟前瞅着傻狍子,说道:“二宁想让这个李福强进咱林场的运输队,这是你猜的啊。”
慧娘转头瞅瞅当院,说道:“扔到柴房。妈呀,咱先进屋啊!”
院门口,徐宁咧嘴笑着:“大娘,还记着我不?”
慧娘点头道:“诶!二宁,你们先别走,我给你们拿点青菜啥的,你老叔搁市里拿回来的。”
“就喂豆壳子麦麸子啥的。”
“那可不,今年咱家这门得少进不少人,回头跟你爸说,让他想开点,别因为这点破烂事孬糟,谁没有老的那一天。”
“瞅了,说是上岁数都这样,前阵子开的方子,喝到现在也没见好,也没招……听我爸说,你明年要结婚?”
等慧娘走了之后,张德玉站在柴房前逗着狍子,心里边挺复杂。
“学好啦!”徐宁转头问慧娘,“大娘,这狍子是活着的,栓到哪儿啊?”
徐宁拽着慧娘胳膊,“大娘,真不用,你看我过来啥时候客套过啊,家里真有!”
慧娘点着头,道:“那行。爸呀,二宁他们走前儿,我搁你存烟的柜里拿了两条勇士一条大前门。”
李福强笑着回应:“好嘞!”
按理说徐、王两家给郭兴民和张德玉送东西,这是有情可原的人情,可是不应该捎带上他,他又不认识这俩林场的领导,更谈不上有啥关系。
等到晚间张德玉下班回来的时候,慧娘和他简略说了一嘴,并将自个的猜测说了一通。
不过张德玉早有心理准备,今年过来送东西的人,肯定得比往年少一大半。
而徐宁突然过来送一头活狍子,却让张德玉心窝子暖洋洋的,非常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