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炮白愣着眼珠子,但心里边却挺暖和,他的腿脚和胳膊到现在都疼着呢,但是他没吭声,也没跟儿女说,反倒是徐二宁眼睛尖给瞧出来了。
“诶,知道。待会我再跟二宁取取经……”
刘丽珍正在外屋地烧火,她听见动静刚起身,就瞅见一辆车从门前驶过,然后徐宁和王虎、李福强就拎着麻袋进了院。
众人唠的热火朝天,直到四点多钟,常大年才张罗着往家走。
王虎陪着许炮喝了八两酒,经过前些天几场酒局的历练,他的酒量也见长了,八两酒下肚啥事都没有,而李福强则坐在常大年旁边没咋吭声,毕竟他拢共就见过许炮三四面,关系没熟到能开玩笑的地步。
徐宁说道:“大爷,咱俩别撕,行不?往常我也没给你买过烟,再说这烟也不是我买来的,你就拿着抽呗。”
“诶…二宁,你们上炕啊。”
高大娘听到后,说道:“二宁,你们先进屋喝点水去,还有俩菜刚炖上不大会,且得等会才能开饭呢。”
“得嘞。”
晌午饭结束时,已是2点多钟,期间许炮喝着酒回味着徐宁说的话,感觉没啥毛病,都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既然他的俩孩子都挺有孝心,那他和老伴顺着孩子心意享受享受也是应该的。
许鹤笑了笑,将门帘子放下转身往灶坑里添着柴火。
“啊,我家人体格都挺好,也没有得风湿关节炎的啊。”
徐宁靠着炕沿两腿一蹬,将鞋踢掉就上了炕,说道:“诶呀,我家里还有挺老多呢,够他们抽挺长时间。再说,我原本就没想给你们拿烟,这不是凑巧手里有么,也不是花钱买来的。”
常大年点头:“对!二宁这话没毛病。”
其实徐宁没啥技巧,纯粹是他父子之间属于是孽缘,有句话说的好,虎父无犬子,有啥样爹就有啥样孩子。
许炮说:“下回不兴这么见外,强子虎子你俩也上炕暖和暖和,别搁炕沿边坐着。”
徐宁闻言眨眨眼,说道:“大爷,因为这点小事不至于生气。我鹤哥也是好心,他就是表达有问题,他想的是啥呢?就是想领你们去商场里逛逛,顺便买点衣服啥的,那你们要是给衣服拿着,到时候想领你们去,你们就有借口拒绝了。”
许炮指着许鹤说:“你俩出去帮你妈忙活忙活去,别搁着待着唠嗑。”
“恩,听旁人说让警察开挎斗子送回来好几回呢,别人都有事,就他啥事没有。”
许家兄妹将三人往屋里迎,高大娘手里攥着锅铲,掀开门帘探头张望,瞅见徐宁说道:“二宁,你咋又拿东西啊!上回不告诉你别拿了么,家里啥玩应都有。”
许炮接话冷笑:“呵,可特么败家了,有点比钱不知道自個姓啥了。”
“哈哈哈……”
常大年摇头:“不要,这玩应太凉不敢给小宝吃。”
许炮转头瞅着他,挥手:“你赶紧去外屋地,老进屋干啥玩应?这一天不够你嘚瑟的。”
“诶。”许鹤笑着对徐宁点点头。
外屋地,许荷手里攥着抹布,将锅盖沿儿盖了一圈抹布,防止锅气乱窜出来。
“让你拿就拿着。”
“艹,那你俩就搁炕沿边坐着。”常大年说道。
瞅瞅徐老蔫的这仨个宝贝儿,全是和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徐二宁最是操蛋的一个,他几乎是继承了徐老蔫和刘丽珍的所有性子和毛病……
随即徐宁就将今天送礼的经过说了个大概,刘丽珍听闻,说道:“强子,待会你搁这吃,淑华搁家里整大碴子呢,整完就得端过来,等你走的时候给这两条烟拿着,别忘喽!”
后半句话是朝着外屋地喊着说的,他显然是有些情绪。
她推开门问道:“麻袋里装的啥玩应啊?”
眼瞅着许炮瞪眼睛,徐宁紧忙说道:“我们头午不是去送东西了么,那两家人给我们拿的,我仨就我大哥抽烟,他一人也抽不了这么多,你们帮着分担分担呗。我常大爷也有份,等回家前儿给带着……”
徐宁将腋下的两条烟放在地柜台面上,转身说:“大爷,给你拿两条烟…诶!先让我说完呐。”
徐宁本想明个过来送送,但许炮说啥都不让他们过来,他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没有必要送。
刘丽珍趁着空挡工夫,抓住徐宁问道:“给强子安排那事,整得咋样啊?能有准信不。”
许炮说:“快拉倒,我是啥小孩啊?你们拿回去吃。再说了,省城啥玩应没有啊,想吃啥就买呗!我大儿子一月不少挣呢!!”
常大年摇头:“我不要,给你爸拿回去抽。”
李福强先是点头,然后挥手道:“老婶儿,我拿啥烟呐,郭舅麽就是那么一说,又不是冲我。”
许鹤开车将他们送回庆安,再路上两人偷摸唠了挺多,他觉得徐宁和徐春林相处如此融洽,必然有很多技巧。
“爸呀,那你咋不跟我和小荷说呢……咋还要瞒着我们啊。”
李福强站在地上说道:“大爷,你快拿着抽。”
李福强和王虎靠在炕沿坐着,许炮听着徐宁讲话之时,给他们俩人倒了杯茶水。
旋即许鹤驱车朝着屯东驶去,徐宁仨人对视一眼,便朝着老徐家当院走。
有时候父子之间缺乏沟通就容易造成现在的场面,原本许鹤搁心里都想好怎么说了,但话到嘴边就变了味,许炮听到耳朵里味就更浓了……
徐宁点头:“你要不拿着,往后我见着你面,还能管你叫大爷不?”
“你瞅瞅挨说了。”许鹤笑道。
“他没啥意见呐?”
徐宁咧嘴笑说:“那他能有啥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