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孟瘸子推着徐宁进到东屋,刘芬芳才将孟紫烟拽到外屋地,指着她小声道:“整茶水去啊,你想啥玩应呢?”
徐老蔫刚要起范儿,就被刘丽珍用手肘怼了怼,顿时偃旗息鼓,嘟囔道:“这事你办的不对劲。”
杜守财拎着狍子往前走两步,转身瞅着徐宁背影,说道:“过年别往我这拎东西了,你要再拎东西,我都给你撇出去。”
刘丽珍闻言不乐意的扭头道:“咋地,我老儿子学好,你还不乐意啊?你受啥委屈了,来,你仔细跟我说说!”
“可不是咋地,紫烟,赶紧……”
徐宁搁老杜家门口站住脚,说道:“大爷,我就不进屋了,还得去趟我孟叔那儿,自打我搁万业回来,一直都没去……”
杜守财扬了扬下巴,催促道:“赶紧走。”
“诶。”
“啊,这是狍子。那拿来的东西不吃留着嘎哈呀?婶儿,你们该吃就吃啊,这山里的牲口肉,味儿越留着越不好。”
既然定下关系,那只要是两个人的事,必须得经过女方或长辈的同意,如果徐宁私自做主,那就是不懂事,不懂礼节,对孟瘸子和刘芬芳也不够尊重。
“越早越好呗,我是寻思开春之后就盖,等盖完房子收拾收拾,我就和紫烟给事办了。”
“不是不信,是你这两天不对劲,不行,让你妈去找老张太太瞅瞅。”
“没有,我爸和孟叔肯定没啥说道……”
徐宁如实说了一通,道:“昨个去趟岭东,回来就去太平许炮家吃的晌午饭,他今个跟闺女儿子去省城了……”
徐宁笑了笑,“还是孟叔了解我哈,我这不是怕你埋怨我自个做主么。”
此刻,徐老蔫想起昨夜和刘丽珍的对话,喝口碗里的粥,夹着腊八蒜咬了一半,抬头瞅着徐宁。
徐老蔫低头道:“我刚说他两句,你就跟我来劲儿……”
徐凤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大过节滴,咋还说我呢。”
孟紫烟则蹲下从面袋里蒯着白面,她走到锅台前往面盆里兑水,想要和面。
杜守财瞅着他,点头道:“那你相中咱屯子哪块地方了?”
而孟瘸子则从柜里掏出一盘瓜子和松子、榛子核桃,放到炕上,说道:“你尝尝这毛嗑咋样,说是南方的品种,我徒弟去南方干活带回来的。”
孟瘸子刚要让孟紫烟赶紧出去迎迎,却瞅见她面色一白,低头朝着屋内奔去,跑到镜子前捯饬两下。
徐宁拉着小爬犁站在院门口,喊道:“孟叔!孟叔……”
杜守财没听徐老蔫和孟瘸子说过,今个是头次从徐宁嘴里听说。
“进屋!烟呐,快给你二哥整点茶水去。”
“诶呀,拢共就四口人,再吃能吃多少。”
“诶呀,大爷……”
徐宁微微一怔,他原本是寻思过完年开春之后,再和杜守财唠这个事儿,没想到他现在提起来了,那徐宁就只好顺着话往下说了。
“那你能别老像个丧气包似的不?我瞅着都揪心!”孟瘸子没好气的说道。
徐老蔫摆手:“我可不乐管你这些事,你爱咋咋地!现在你是翅膀硬了,自打伱学好,知道我受多大屈么?”
而刘芬芳端着荤油坛子,使勺子蒯了点熊油和油滋啦。
“诶妈呀,这孩子……”刘芬芳瞅见后,满脸的无奈。
“诶!”孟紫烟应一声,但眼睛却没有从徐宁脸上移开。
“得嘞,那我先走。”
再听到徐宁使招让李福强在郭家和张家露了把脸之后,徐春林倒是没说啥,因为这事办的挺妙,他当爹的都想不出来这种招儿……
刘芬芳抬手拍着她脑袋,“你咋这么没出息呢,赶紧整茶水去。”
“诶呀,这人真不禁念叨,刚叨叨两句就来了。”
刘芬芳站在孟瘸子旁边,说道:“二宁,你咋又拿东西啊,上回拿的东西,到现在都没吃了呢。”
“最低不得五间啊?我和我大哥要是有孩子,不也能住下么。”
孟紫烟跺脚说道:“爸,我真没耷拉脸,你俩咋才能信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