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安娜看着自己的那块名牌包包上面,无数的菜汤,木耳鸡蛋和肉票,顺着不断往下流淌,滴在地上也滴在了她同样价格不菲的高跟鞋上,更滴在了安娜的心头上。
她疯了,像是丢了魂,丢了神,也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啊!你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
骂的极为难听,她本来娇滴滴的嗓子,在这一刻爆发的分贝几乎要把房顶掀翻。她侧了侧身,看着自己的高跟鞋和名牌包子,这一刻,她完全失去了理智。
“你是故意的!你们都是故意的!啊啊啊啊!”她愤怒得高声叫嚷着,一边喊着,一边抡起了手里的包包朝着坐在地上的服务员小姑娘砸了过去。
口红,墨镜,粉底,眼线笔,手机充电器,包里能装着的东西几乎一股脑的散了出来,一个个全部砸在了那个小姑娘的脸上,头上和肩膀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姑娘战战兢兢的爬起来,任由口红墨镜等等杂物像是暴风语一样的砸在自己的身上,她却一点也无动于衷,只是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将这些东西全部拾起来,再重新装回包里,然后用自己的袖子一点点的把包上的菜汤和鸡蛋木耳擦拭干净。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这多少钱,我赔给你!”
此时陈阳认出来了服务员的小姑娘,也是清河村的小丫头,年纪也就十八岁,村子里的人都叫她小柳青,应当是寒假在这里打工的诸多孩子之一。据说今年靠近了省城大学,正儿八经的一本院校,家里也算和睦,只是父母都在深海市打工,一年半载的回来一次。
小孩子是懂事的小孩子,只记得自己刚回来那会儿,这小丫头头发枯黄,面容消瘦,像是一个小萝卜头。
只是未料到今天再度以这样的形式见面,陈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赔,你个丑八怪服务员能赔得起?这是全球限量的!”安娜一把夺过那手包,心疼爱惜的样子简直要哭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小姑娘趴在地上,用袖子擦拭着安娜鞋面上的菜汤:“我帮你打理,我帮你清理!我叔叔是村子里最好的皮具匠...”
“滚一边去!”安娜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脚踹在了小柳青的肩膀上,径直的把她踹到了边上。
“你们那些农村手艺,能和意大利工匠相比?你赔不起!穷人!乡巴佬!滚开!”安娜叫嚣着,每个字眼儿从她那张樱桃小嘴儿里出来都显得无比恶毒与刻薄。
小柳青站起身,战战兢兢的站在门边,她举目四望,却发现,周围人都向她投来了同情的目光,这更让出身于山村的她自尊心感到了一丝丝的受挫:“多少钱,我一定赔给你,分期也行。”
“乡巴佬也懂得分期?哼,七万块,算上我的鞋子,一分钱都别想少了!”安娜插着腰,气的她大喘着粗气,以至于那身前的高耸所在也跟着喘着粗气的她而此起彼伏。
“七...万块?这...这...”小柳青两只手绞着一脚,笑脸涨得通红。
“怎么,赔不起?我就知道!”安娜插着腰,冷哼一声说着。
她颐指气使,她也恶毒,刚才那一脚倒是让她心情越发的激动,似乎单凭那一脚就找回来了在秦素月哪里丢掉的面子。
只是她心里哪怕一丝丝的得意还未开花,只听得身后传来了一声清幽的声音。
“七万块钱就难为一个小孩子,我还真没看错,你...就是个垃圾。”
声音来自于秦素月,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了小柳青的面前,将她搀扶起来,拢了拢她的眉角,笑盈盈的看了一眼陈阳。
坐在桌前的陈阳未动身,只是端着酒杯的点了点头,似乎意会了某个深奥的意思。这让秦素月的脸上展露了一丝笑容,转而拿出来了一张银行卡,放在了安娜的包里:“你这款包市面上的价格也就五万块,你要七万这事儿咱先不说,就说这款包...且不说真的假的,咱们就按照真的来算。你要七万快,就给你七万块。”
秦素月笑眯眯的说着,拿着银行卡在安娜面前晃了晃:“看清楚了,中行的银行卡,全国通用,任何的银行都能取现。里面就七万块,不多不少,刚刚好。你为难一个服务员小姑娘真心算不得本事。”
“你又想多管闲事?”安娜眯着眼睛,看着秦素月,便如同看着仇人。
秦素月笑了:“巧了,这闲事儿我还真的打算管了。七万块是理儿,但是你刚才踢这小姑娘的一脚也是个理儿。但是这道理不能让你一个人都占了,白白让人家小姑娘吃了你一脚的亏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