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后花园里正下起鹅毛大雪,片片枯枝被雪花覆盖,医院的探灯一照,整片天都被照的雪白。
孙一柔的呼吸是冷的,吐出的气息也是冷的。
不一会的功夫,浑身就被冻透,冻僵。
一阵阵冷意自脚底传来。
她站在那里痴痴的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那样搂着厉伟的衣服站在那里,浑身冻的瑟瑟发抖,背影看上去无比的孤独、无助。
安玲站在三楼的楼梯间里,拿着手机录下了这一幕。
关掉手机,转身回到手术室。
滴答滴答,又是那熟悉的点滴声响。
孙一柔头疼欲裂,浑身酥软,捂着头,缓缓从床上坐起。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站在医院的后花园里,她在想事情,她在思考,之后……
猛然想到厉伟,孙一柔掀开被从床上站了起来。
手腕上的点滴被扯断,埋在血管里的针头也断了一半,鲜红的血滴在床上,地上,她也不觉得疼。
因为起的太猛大脑一阵阵晕眩。
孙一柔捂着头站了一会,待那阵晕眩感过去,才迈开脚步往病房外跑去。
跑到护士站,查到了厉伟的房间,刚好也在这一层,只是在最右边。
孙一柔穿着拖鞋披头散发的奔了过去。
推开门的一瞬,人却傻了。
床上的厉伟依旧是面无血色苍白的脸,安玲正坐在他身边给他喂粥,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厉伟正笑着捏她的脸,被安玲一巴掌打在手上,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安玲看到她时,心虚的表情一闪,拿着粥从座椅上站起。
“来了?”厉伟回眸,看着她的眼神不再像从前。
说一样,可又不一样。
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
孙一柔只当是自己病了一场,脑子不好使了。
她逼自己不要多想。
走过去,勉强逼自己露出一丝笑意,摸了摸他胡子拉碴的脸。
“你长了好多胡子?”
安玲放下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剃须刀,交给孙一柔。
“你给他剃。”
孙一柔伸手,厉伟却在中间又把剃须刀按了回去。
“你来,又不是没剃过。”
孙一柔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扯一扯的疼。
她强逼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听也不要看,想让自己理性分析。
可是,现在的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了,什么也分析不了。
“我去……给你洗水果!”
孙一柔从床上站起,拿起桌子上的苹果就冲了出去。
水房里,她用冷水洗脸,那冰冰凉凉的温度麻木着她,却不能让她清醒。
拿着洗好的水果回到厉伟的病房,从窗口可以看到安玲正背对着她给厉伟剃胡子的画面,她难堪的抿了抿唇,推门走进去。
“水果洗好了,你现在吃吗?”
安玲回头:“柔柔,医生说他刚手术后不久,暂时还只能吃流食,那苹果还是你自己吃,刚好你身子不好,也可以补充点营养。”
安玲一边回头和她说话,一边给厉伟剃胡须。
一不小心刮到他,男人气的拧她的脸。
“你是不是想挨收拾?”
孙一柔走过去,从安玲手中接过刮胡刀:“还是我来
。”
她伸手要帮厉伟剃胡须,男人却不耐烦的往旁边一躲。
“不刮了,安玲,再给我买点粥来。”
“哦,
好,柔柔,你刚退烧,要不要也喝点?”
女人抿唇,瞪着厉伟,没说话。
安玲等了一会,见她不应,拿起外衣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