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见叶成绍还在发呆,就是一拍掌拍在叶成绍的头上道:“死小子,再发呆,哀家就把你这小娘子留在宫里,再也不放回去了,让她给哀家做个养身女官,负责哀家的吃食去。”
叶成绍正在沉思,突然被太后打断,一听这话,差点跳了起来,捉住太后的手便道:“不带这样的啊,老祖宗,绍儿身无长物,还好讨了个好老婆,您这也跟绍儿抢,太不地道了。”
太后听得哈哈大笑,戳着叶成绍的头,对素颜道:“看,看,他就紧张你,生怕老婆子我抢了你呢,你说,哀家就是再糊涂,也知道你们正是蜜里调油的时侯,怎么忍得下心拆散你们呢?”
素颜被太后那句蜜里调油弄得满脸通红,正自害羞,就听得外头刘嬷嬷悲苍的大呼道:“求太后开恩,贵妃娘娘痛得晕过去了,请太后允许奴婢去请太医。”
太后听得眉头一皱,看了叶成绍一眼,叶成绍将头一偏,眼睛看向天花板。
太后便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要是真出了大问题,可不得了,惩治一下就算了啊。”
叶成绍撇撇嘴道:“老祖宗最是英明,贵妃娘娘何等尊贵,她的病绍儿可不敢随便置喙。”
太后便知他心中气还未消,便道:“那你们两一起随哀家去瞧瞧?这病来的蹊跷,会不是不愿被哀家禁足,所以故意闹出点事来。”
“很有可能哦。”叶成绍很无良的奸笑着说道。
素颜也很想看看,贵妃会被叶成绍害成什么样子,她知道,致命是不可能的,最多就是让贵妃受些苦楚罢了,叶成绍虽浑,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太后怕也是很了解叶成绍,所以,才久久不肯给贵妃请医,要知道,被禁足挨罚了的后宫嫔妃,没有皇后和太后的命令,是不能随便请医的。
“那就去看看。”太后也是想让叶成绍和素颜看看贵妃的惨状,好让这两个孩子出出心中的恶气,也好打消那混帐念头。
三人在宫人的簇拥下,到了长春宫,远远的就听到贵妃撕声力竭的嘶喊声,贵妃的声音原就生硬难听,这会子再像鬼一样的叫唤,听得人头皮都发麻,太后不由皱了眉,对那刘嬷嬷道:
“一宫主位的人,便是有些身体不适,也不用嘶喊得如此过份,也不顾着点自己的颜面,一点贵妃体面都不讲。”
刘嬷嬷自己都是半边脸肿得老高,听了太后的话,眼圈儿都红了,躬身道:“回太后,娘娘她,像是中了怪毒,浑身奇痒疼痛,很是难忍,所以,才会……”
“算了,哀家去看看,真事的,一点子事也要请动哀家,这宫里宫妃那么多,都要让哀家操心,哀家这把老骨头可要忙散了去。”太后边往里走边说道。
进了贵妃的寝宫前,叶成绍倒是不走了,太后诧异地睃他一眼道:“怎么不进去看看?”
“娘娘说,绍儿进了她的寝宫,那便是有违伦常,绍儿还是不进去的好。”叶成绍苦着脸道。
太后皱了眉,忍不住骂道:“真是只猪,大皇子就不进她的寝宫的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素颜听得好笑,越发的觉得太后有趣,长年生活在深宫之中,竟然一口的乡间俚语,说话俏皮得很,便是骂人的话,也是朴实得紧。
刘嬷嬷听了垂下头,半声也不敢作,走进寝宫,只见寝宫内一团乱,地上碎了一地的瓷器,上好的丝纹纱帐和锦被,衣服都被扯得一条一条的,挂得到处都是,贵妃身着一身中衣在地上打着滚,头发乱篷篷的,一两缕发丝拂在额前,挡住了她的脸,双目赤红,自那发丝中透过来,像一头凶恶的狼一样,放着狠厉的光,她不停地抓挠着自己的身子,白色的中衣也被她抓破得不能敝体,衣上血迹斑斑,整个人像是一只失了魂的恶鬼一样,很是碜人。
素颜一看之下,浑身的肉都跟着紧了一下,叶成绍那厮下的药也太重了些,不怕皇上查出来,怪罪于他?毕竟是一宫主位,大周朝的贵妃啊,身份何等的尊贵,他也太任性妄为了一些啊。
太后见了也变了脸,她知道叶成绍这家伙惹不得,报复心极重,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下手如此重,贵妃都被他整得不成人形了,可不能真出了人命就不美了,得适可而止啊。
贵妃一见太后来了,便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一下便扑了过来,哭嚎道:“母后,救救臣妾,求您,给臣妾讨些解药来,臣妾受不了了。”
“你不是病了么?胡说什么解药不解药,好像是哀家给你下了毒似的。”这陈氏还真不是一般的不会说话,太后便是有心救她,都不好动手了,如此愚蠢,活该被整。
“臣妾说错话了,求母后,让陈太医来给臣妾医治,臣妾真的受不了,身上像有千虫万蚁在嗜咬,痒痛难耐啊。”臣妃这会子变聪明了些,忙改了口。
“那便宣陈太医来。”太后看着也觉得不忍,冷冷地说道。
刘嬷嬷在外头听了,忙使了人去请陈太医。
陈太医来后,却不好直接进寝宫,要悬丝诊脉,贵妃听得大急,人都要死了,还顾及那么多做甚,便让人在她身前扯了块布帘子,请陈太医进去就诊。
叶成绍在外头听了就道:“哦,这会子不怕有违人伦纲常了?”
陈太医听得一震,顿住身形不敢进去,里面贵妃听了气得直吐粗气了,虚弱地说道:“母后,求您了。”
太后瞪她一眼道:“不是哀家折你的面子,你着实不会说话,绍儿那孩子是什么人,这宫里上下谁人不知,他打小儿便在各个宫里鬼混惯了的,又听如此说过他,就你宫里最守规矩不成?”
贵妃听了忙哀声认错,只差没磕头了,她身上痛痒难耐,多挨一分便要难受一分,这会子,除了解除痛苦,她什么也不在乎了。
太后还是让陈太医进去了,陈太医探了好一阵脉,才道:“娘娘这是吃了对冲的东西,有些东西,可是不能同吃的,这应该是食物中毒,此毒好生烈性,臣唯一一粒解毒丹给世子夫人用了,这会子,要再配解药来,可得费些功夫,娘娘您暂且忍耐,待臣去配来。”
贵妃听得大怒,冲口就骂道:“没用的东西,连本宫这点子病也看不好,分明就是个庸医。”
陈太医被骂得诚惶诚恐,立即跪下请罪,战战兢兢的在地上发着抖。
太后看了就气,喝斥贵妃道:“他可是你自己点了名要请来的,人家也没说不医你,只是要费时配药,这点忍劲也没有,你当什么一宫之主,没得让下人们看不起你。”
贵妃实在受不了的,一抬眼,看到素颜也在,突然就向素颜扑了过来,素颜吓得一跳,忙躲到太后的身后,太后气得护住素颜,骂贵妃道:“你才对这孩子下了毒手,哀家还没治你的罪,怎么,哀家还在呢,你还要对她下手?”
“母后,我没有对她下毒,母后明鉴,臣妾不是想害她,臣妾只是想求她,都说蓝家大姑娘医术高明,请她帮臣妾治上一治罢了。”贵妃双眼锁定素颜,像只凶猛的野兽看到娇小的弱羊一样,两眼放着狠毒的光,嘴里,却是说着求助的话语。
太后哪里肯信她,挡住素颜道:“她理会医理,也不过是粗痛些皮毛,还能比太医强?你莫要闹腾了,先忍着,等陈太医配了药来就好了。”说着,太后便要走,她看出来,贵妃虽是痛苦难受,但正如她所料,没有性命之忧,闹腾了那么久,骂人的中气还浑厚得很呢,再痛上一两天也没事,这满屋子的血腥味,闻着不舒服,便想走。
“母后,您不要走,求求您,救救臣妾,绍儿,绍儿,本宫错了,你…你那里奇药颇多,救救本宫。”贵妃一见太后要走,急得一下扑过来,扯住太后的裙脚,像只受了伤的锷鱼一样在地上爬着。
太后真想一脚踢开她,原本,看她不得皇上的心,没少帮忖她,她却不懂得珍惜和收敛,一味之只知强横,对人下手又阴又狠,这么些年,太后一直对她优荣,也是想用她来压制皇后,却不知,她仗着有自己的扶持,便高傲自大,不可一世,这一回,让她吃些苦头也好,看她以后还敢胡说八道不。
“那哀家帮你问问绍儿,看他肯不肯救你,只是,你才下了毒,害了素颜这孩子,又那样骂他,他会不会肯……哀家也说不好了。”太后向后移了移脚,想将自己的裙角自贵妃手里扯出来。贵妃却揪得死死的,根本不肯放。
外面的叶成绍听了太后的话,不由笑道:“臣不过是只阴沟里的老鼠,一个见不得光的贱人,哪里有本事去救治堂堂的贵妃娘娘,臣明日便要递上辞呈,自请免去世子之位,从此浪迹天涯去,也省得在这宫里晃荡着,碍了别人的眼。”
“谁敢说你是阴勾里的老鼠,谁敢骂你是见不得光的贱人?”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在叶成绍身后响起,叶成绍听得眼眶一热,倔犟的垂了眸不看那人,却还是立即跪了下来。
素颜不知那说话的人是谁,只得求助地看着太后,太后脸上也露出一丝轻松来。
而贵妃听到那两句话,立即松了太后的裙角,吓得浑身都在瑟缩发抖,喃喃道:“皇上……”突然眼睛一亮,大声道:“皇上救命,救救臣妾。”
素颜这才知道,真的是皇上来了,忙就地跪下,再看两边的宫人,都跪了一地了,心中不由一阵发紧,只听声音,便知当今圣上是个威严极盛之人,今天这事,可真是闹得有些大了呢。
“阴沟里的老鼠?这形容可是有趣得紧啊。”紧接着,素颜又听到一个清越悦耳,温柔中,带了丝柔媚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皇后娘娘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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