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真正杀人的不是土伯。
当天璇反向助姜离时,便像之前般,一举用太阳真火墙到了土伯。
只是天子公平了,身为皇室的成员却不平了。
天璇亦是在同时引动道果,元神变化,以《形坟》之玄妙演化出坎宫斗姆元神,和道果互相契合,与土伯隔岸对峙。
若说有仇,仇恨的源头应该还是土伯。
听到天璇的质问,土伯依旧笑着,似是不屑回答。
浊黄之水侵蚀气机,黯淡的星光都要化为黄流。
日月拱照,光芒所至,无物不灭,长河之鞭也是被截断,大片的浊黄河水蒸腾成黄雾。
原来这背后,是土伯在搞鬼。
有皓首苍髯的老者,一身黑袍,立在河流之畔,镇住了阴冥之气,慑住了时不时回响的鬼哭神嚎,如一道无形的天埑,拦在了前方。
“岂敢。”
土伯看向河流另一边的天璇,可怖的眼瞳中有微小的魂灵哀嚎游动,“元希,你是当真以为老夫奈何不了你?”
他咆哮着,一双冲天的犄角从额头探出,右掌染上血色,浓浓煞气如血水般从手上滴落,猛然膨胀成小山般的巨掌,拍碎了杀剑。
只不过,天君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掌握之人。
天璇以元神之躯降临,自然也受此术针对,本就黯淡的星光更见飘摇。土伯又是一鞭舞动长河,滚滚潮水如龙回旋,绞向回缩的星域,更似要将天璇也一并绞杀。
而日月之光则是余势不尽,射向庞大的魔神之身。
“太阴居子,水澄桂萼。”
天璇看土伯之神情,便知他为何会认为天君还在自己掌握范围之中,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原因。
如果没有天子的话······
“是啊,若非天子乃至强者!”
“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难道不是你吗?老祖!”天璇冷然打断道。
“帝坐金车,金舆扶辇。”
皇子们理论上是绝对不该知道这个秘密的,否则他们还争什么皇位。
以凶星之力显化的杀剑竟是在土伯的掌下难有对抗之力,巨掌拍碎杀剑,震破星光,土伯的身形也随之膨胀,转眼间就已成擎天魔神。
土伯哈哈大笑起来,“早在两百三十一年前,老夫就已经有所动作。姬继稷!你以为姬继稷为何在继位之前突然放弃了皇位,是老夫告诉他的啊,老夫告诉了他,一旦成为了天子,他就不再是他自己,所以他放弃了。”
星辉显化,二明二暗四大凶星显化杀剑,星光覆盖之下,四口杀剑破空降临,剑未至,而势先临,滚动的阴冥之气为之破分,杀机更引得土伯显化了狰狞之形。
一刀接着一刀,天璇抓住了关键点,无情地破防土伯。
问题来了,既然主导者不是土伯,主导者的目的和土伯不一致,土伯凭什么认为这是按照自己的期望来的,而不是他被天君利用?
天璇揭破了关键性的一点,讥讽的话语像是一道利刃,刺穿了土伯想要隐藏的,想要忽视的那一部分真实。
而土伯则是由阴沉转为得意,道:“火德天下早就该改了,也就只有你和姬陵光两人还想着维持两族共掌江山的局面,却不知族人中有多少人想要让我族独掌天下。当初姜氏在阴律司中的蛀虫造反,耗尽了我族老一辈的鬼修,你知道这些人有多少子孙,多少亲人吗?”
而破坏局面,首先要做的就是过天子这道坎。
于是,他来了。在天璇闯入阴律司之前,截住她。
天子之下,两族共掌江山,哪怕那至高的掌权者出身姬氏,也完全能够做到对两族公平。
“嘭!”
而她不知道的——姬继稷放弃天子道果的原因,在此刻由土伯告诉了她。
空气剧震,土伯的身形在刹那间凝缩,庞大的身躯直接变回了近丈高,险险避过日月之光。但在同时,日月再变,月圆转缺,大日炽盛。
但是——
那火焰沾染在身上,不竭燃烧,势要将土伯燃烧殆尽般。
然后,才有了阴律司。
笑声中带着讽刺,带着讥嘲,让土伯慢慢皱起眉头。
土伯一掌挥出,削去大片血肉,任凭其被真火燃烧成灰,看着大日中的身影,惊怒和恍然并存。
本就是气与灵成形的天地,此刻因为三品的对抗,周边环境似乎有返本归元之势。
天璇元神出窍,难以发挥全盛实力,而土伯则是真身在此,更因为处于阴世,能够呼唤阴冥之气。此消彼长,使得实力相差增大,以致于初交锋便有一方落入下风。
在这片阴沉的天地里,实际上并无物质的存在,就算是脚下的土地也是阴冥之气凝聚而成。视线的更远处,能够看到高耸的宫城还有各式各样的建筑,但那一切若是换做在阳世,皆是虚幻之物。
“紫微天府,辅弼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