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闻弦抬头,挑衅的扫视一圈。
这一回,线上线下都安静如鸡。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朋友们陆陆续续在群里冒泡,各种阴阳怪气的表情包层出不穷,他们纷纷表示:“咦~~~”
“活见鬼。”
“怕了怕了。”
闻弦夹起一片嫩牛肉,又乐了。
等聚会聚到一半,几瓶啤酒下去,原本拘谨的同学们也放开了些,江知意现在两重身份,一是自家父母的生意伙伴竞争对手,二是自家哥们当着众人面卿卿我我的男朋友,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身份,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才不管你什么江总江执行的,既然是闻弦的男朋友,他们就敢上来聊天碰杯。
宴会的气氛逐渐转暖,甚至有人来问江知意喝不喝酒了,闻弦有一个算一个将他们全部赶回座位,他单手跨过江知意的肩头,揽着他的脊背形成了半环绕的姿势,一副这人我罩了,你们不要乱来的表情:“和我喝就行了,他不能喝。”
“……啧。”
众人纷纷露出便秘的表情,嘴上不说什么,低头劈里啪啦的按手机。
一时间,各式各样的白眼表情包在群里乱飞,无语夹杂着阴阳怪气,动辄99+的消息提示,拉都拉不到头。
等宴会散场,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喝了酒不能开车,闻弦便想着找个代驾。
结果等代驾的途中,他往运河边那么一站,月亮的倒影浸在河水的波光中,拉长了晃碎了,在水面筛出一层碎金,白日里喧闹的河畔宁静下来,晚风从身边掠过,闻弦带着江知意站在码头,忽然就觉得这实在是个美好的夜晚。
他遥遥伸出手:“逛一逛?”
江知意与他十指相扣,欣然同意。
然后,他们开始沿着运河散步,闻弦开始和他说刚刚派对中的朋友,谁和谁是发小,谁在乐团当小提琴手,他们可能走了二十分钟,可能走了三十分钟,也可能走了一个小时,直到精疲力竭,才随手拦了辆的士。
车开到酒店大堂,闻弦和江知意房间,江知意先一步洗漱,然后上了床。
他坐在床头用平板处理事物,指尖轻轻滑动,眼神却并不聚焦,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江知意的视线有一搭没一搭的晃过浴室,等水汽糊满整个玻璃,把手喀哒一声,闻弦从里面走出来。
江知意抿抿唇,有点失望。闻弦裹的很严实。
江知意这没有他的衣服,他穿了酒店的浴袍,却规规矩矩的将扣子扣好了,完全掩盖了胸口的深V,割绒布料一路垂到小腿,他的头发还是湿的,浸着一层水汽,正用毛巾粗暴的擦拭着。
江知意将平板放在一边,伸手接了毛巾:“我来。”
闻弦:“噢这个,没关系,它等一下就干了。”
话虽如此,闻弦还是坐到了床边的小凳子上,任由江知意呼噜他的头发,等头发吹的半干,闻弦爬上床,将江知意捞进怀里,啪唧亲了一口。
灯关熄灭下来,床榻边另一人的触感格外分明,江知意屏住呼吸,安静的等待后续。
……
没有后续。
闻弦将下巴蹭在他的肩膀,安安静静的睡着,像是将他当成了真人等身抱枕。
江知意转过身:“闻……”
“别动。”闻弦轻声,他小心调整的位置,重新拉到了一个不容易擦枪走火的姿势,小声:“今晚太仓促了。”
还没有见过家长,没有拿到订婚戒指,没有在众人的注视下举行婚礼,没有蜜月旅行。
他们还需要一点时间。
在毕业典礼后,闻弦和江知意又在这里留了大半个月。
张女士好不容易过来玩一趟,看儿子是顺便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逛街旅游,她以这座城市为圆形,足迹呈辐射状散布开来,只在毕业典礼当天来了,其余时间不见踪影,以至于闻弦想找个机会和他说,完全找不到。
另一边,在半个月内设计师提交了好几版初稿,供闻弦江知意选择。
闻弦翻了翻,每款都不错,他都没什么意见,但翻到某一款时,他忽然眉头一跳,手指微微停顿。
这两枚戒指和前世的唯一差别,只在主石。
戒臂的设计一模一样,连大小厚薄也分毫不差,若是将设计稿的主石除去,前世今生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