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组织对手中成员的控制只是为了利益与忠诚,那么它可能还更像是许多黑帮的形态,但问题是,他们的疑虑以及排查,完全是以草菅人命的形式在进行。
毛利兰已经提前去往了朱蒂的公寓,而柯南也已经在工藤有希子的协助下完成了变装,月色下的一切蓄势待发。
哦,严格意义上讲,不能算是完全的单枪匹马……
按照她的理解以及对贝尔摩德的印象,哪怕是她还在组织工作的时候,因为她的工作本身属于贝尔摩德极度厌恶的那个部分,贝尔摩德的态度都是直接写在脸上的。
波本争权夺利,不好随便掺和,库梅尔被波本扣在手里,能用,但不多,贝尔摩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天在找了别催……
“……尊敬的,江户川柯南阁下。”读出了那个开头,灰原哀抿紧了嘴唇,“你是说,贝尔摩德已经发现你的身份了吗?”
灰原哀默默别过了头。
两束车灯的光亮起,打扮停当的毛利小五郎与友情提供接送的铃木园子出发了。
一方面,在日常接触中渐渐了解星川辉与宫野明美过去生活之后,组织的形象完全成为了利用高压和恐惧对所有牵扯其中的人实行控制的恐怖组织,让人不由胆寒;
但因为波本旗帜鲜明地将库梅尔纳入他的管辖,只向boss效忠,从不参与进组织的拉帮结派的琴酒,自然不可能对任何一边表示倾向。
之前总喜欢强调被组织发现一切完蛋,会给所有人带来灭顶之灾的灰原哀,突然提出了这么一个冒险的计划,说这是最有可能抓住贝尔摩德的计划什么的……
组织,是如此层次分明,规则简单而有效的丛林,生长在其中,只有遵守食物链的循环,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那部分东西。
而他赶赴这场盛会,并不是希望如何扭转局势,如何如同天神下凡一般,打破两边的平衡……
这不是唐泽第一次用讨论公司的口吻形容黑衣组织这个庞然巨物了。
“伱还是坚持要去那个奇怪的晚会吗,工藤?那是个圈套,去了会被杀掉的。”灰原哀转过头,依照提早就说好的说法开口劝诫,同时语气中也包含了一定的真情实感。
这种代价或许同样残酷,听上去不像是某种优待,可要换作其他人,就不是受罚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严格来说,她基本是被组织逼反的,他们给了她一个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等到她真的艰难完成之后,又矢口否认承诺,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杀了她去的。
“大哥,可、可是,为什么要去这种胡闹的地方,是有什么安排吗?”伏特加忍不住反问。
“烦透了这帮秘密主义者。”已经腻烦了做宪兵队的琴酒冷哼,“所以,虽然没有boss的许可,要是发现她有什么越轨之举的话,我绝不会放过她。”
“真有意思,我说她怎么突然跑来直接找我,说一些有的没的。怎么,她也成了可疑人员,需要组织的监管?我记得,她不是……”
也就是说,不论这个化装舞会是否会和唐泽说的一样,是贝尔摩德的故布疑阵,它都是动用组织的部分资源的。
“拿命跳槽吗?”和组织毫无关联,对组织的了解全部来自队友的浅井成实不禁吐槽,“把他们当成一个公司,那这种终身雇佣制未免太过硬核了。”
伏特加“哦”了一声,忙不迭点头。
前不久,他刚用自己的身份在帝丹的学园祭上出现过一回,再次让工藤新一现身人前,而且是组织的视野前,这是非常危险的举动。
“……她翻遍了组织的成员名单,也只抓住了卡尔瓦多斯这一个壮丁,可见组织的职场环境有多糟糕。”唐泽拨动着耳机上的按钮,随口跟频道那边的团员们吐槽,“这种环境,职员想要跳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只是,想要完成两个简单的目的而已。
坐在阁楼通向咖啡馆的阶梯上的唐泽站起身,提起了身边经过精心保养的枪械箱。
要伏特加来评价的话,比起打完电话让他处理和检查信息安全,那个动作更像是给妖魔鬼怪重新贴上封条,迫不及待地把烫手山芋扔出来似的。
声称要来帮忙追踪雪莉的贝尔摩德,一到日本,就扎进了米花町里不出来,邮件不回,电话不接,打十次有八次打不通。
他顺着灰原哀的视线朝外望去,只能看见这一侧博士种下的爬山虎攀住了搭好的爬架,正在生机勃勃地向上攀登。
这也是刚才库梅尔在讽刺的事情。
有的人是植株,有的人是巨树,而有的人,只是依附于其上的藤蔓,靠着抢夺些微的养分苟且偷生。
他是如此,雪莉亦是如此,只能被视作组织的财物,而财物,是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主人是谁的。
但他很会读空气,所以什么都不敢提,只是低头将手机连接上个人电脑的设备,开始例行的排查。
别说去参加活动了,听见派对这个词从琴酒的嘴里吐出来,都像是看见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似的。
“对,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其实是同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你的身份同样暴露无遗。”柯南沉声说,“对方,说不定已经迫不及待了呢。”
说实话,关于这个问题,他也非常好奇,灰原哀的态度也是。
说到底,她的“自由”,只是稍微放松了风筝线而已。
果然,大哥是真的气到了。
他是以唐泽昭的身份,以唐泽蕾欧娜的儿子的身份,端起的枪。
唐泽没有给她明确的回答,只是模棱两可地说,她把柯南叫上一起参与计划自然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