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自尚书以下,忙的脚不沾地,还要从其他衙门借人。
李侍中弯腰,对趴在床头的宁王说道:“礼部挑选了两个日子,一个是三日后登基,一个是十日后登基。王爷意下如何?”
宁王擦干眼泪,问道:“三日后来得及吗?”
李侍中悄声说道:“时间仓促,恐有不周到之处。”
“那就十日后。”宁王拿定主意。
“臣遵旨。”
宁王回头看着户部尚书,“父皇临走前留下遗言,丧事需大肆操办。所需费用,由户部承担。”
户部尚书面目五官皱成一团,“户部空空如也,暂时只能拿出二十万两应急,还请王爷体谅户部的难处。”
说完,户部尚书朝少府家令看去。
少府那么有钱,凭什么少府不出钱?
过分!
少府家令眼观鼻鼻观心,绝不主动站出来承担丧事花费。
宁王说道:“父皇体谅户部困难,余下所需款项,皆由少府承担。”
户部尚书喜笑颜开,好啊,好啊!当然,他也不敢真的笑出来,只是心里头欢喜。
少府家令躬身领命,“王爷放心,少府已经做好准备,支应礼部一应开销。”
“如此甚好。”
宁王带着皇子皇孙们守孝,等到两仪殿布置好,所有人都移步到两仪殿守孝。
顾玖同女眷们在一起,跪在灵堂哭灵。
她得庆幸,顾珊已经嫁到柱国公府。
要不然,就得蹉跎两年。
因为等到天子孝期一过,顾老爷子的热孝也过了。
天子过世,官员家眷百日内不得婚嫁。
百姓二十七日内不得婚嫁。
裴氏跪在最前方,顾玖居她左侧身后。
裴氏用手绢擦拭眼角,呜呜咽咽抽泣,很是伤心。
几位公主郡主,也都哭得极为伤心。
唯有湖阳郡主,伤心中透着一点高兴。
顾玖不得不提醒她,将自己备用的手绢递给湖阳郡主,“姑母擦擦眼角。”
湖阳郡主点点头,拿起顾玖的手绢一猜,眼泪刷刷刷的落下。
这手绢上,不知道备了多少姜汁,熏得湖阳郡主眼睛生痛。
转眼间,湖阳郡主就成了哭得最伤心的那个人。
哭到后来,她不能自已,就抓住顾玖的手,使劲用力。
顾玖龇牙咧嘴,报复心要不要这么强。
两个时辰后,众人回偏殿休整,食用茶水廊下食。
廊下食,就是宫里的工作餐。味道一般,胜在热乎乎。比宫宴强一点。
顾玖发现,御膳房可能真的对宫宴有着强烈的怨念。
宫宴酒菜,竟然连廊下食都比不上。
廊下食好歹是热乎乎的,宫宴酒菜永远都是冷冰冰的。
吃过了廊下食,众人总算恢复了一点体力和精神。
还能休息半个时辰,大家都抓紧时间眯一会。
湖阳郡主找到顾玖,悄声说道:“你的手绢,也忒猛了些。本宫到现在,还想哭泣。”
顾玖说道:“我这不是怕姑母哭不出来,特意备一条厉害的。”
“哼!父皇过世,我怎会哭不出来。本宫只是需要时间酝酿情绪。”
“是是是,是我误会了姑母。姑母不如将手绢还给我。”
“不还。”湖阳郡主张口拒绝,“我已经用过的手绢,又没清洗,岂能就这样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