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沙包一听没有肉，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大眼珠子咕噜噜转，鬼精鬼精的，“爸爸爱吃！”</p>
这话说得无比清晰，把程旖柔逗乐了。</p>
沈涅没好气地往他屁股上轻扇了一下，“臭小子，还没长大就开始坑你亲爹了，等你长大看我怎么收拾你！”</p>
豆沙包就咧着嘴朝他笑得一脸无辜，眨巴着大眼睛看起来格外萌萌哒。</p>
与这边的和乐融融不同，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等待二次审判的叶曼青却是怨恨滔天。</p>
被关进来这段时间，她清醒的时间远没有发疯的时候多，顾泽让人给她吃的药让她陷入了没日没夜的噩梦中，整个人都疯魔了一般，不管睁眼闭眼都是一片血淋淋的残肢断臂。</p>
不过也因为她精神不稳定，一审中对她的枪毙判决有了争议，所以现在她只是被关起来，没日没夜地接受医生的检查治疗。</p>
整个人憔悴又狼狈。</p>
叶夫人瞒着叶少将各种花钱找门路，好不容易才能见女儿一面，见了防弹玻璃窗后边披头散发的叶曼青，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哽咽地喊了句，“曼青。”</p>
叶曼青没理会她，依旧垂着头，两只手被捆住了防止她伤害自己。</p>
叶夫人站起身，手拍着玻璃又喊了句，“曼青，曼青你抬起头来看看，是妈，妈来看你了！”</p>
“妈？”叶曼青晃着头，像是要努力地去看对面的人。</p>
叶夫人激动起来，连连点头，“是我，是我!”</p>
叶曼青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瞪大双眼，脸上的肌肉颤抖着，猛地站起身扑向玻璃窗，“是你！是你！你欠了我的，你欠了我的！钱，你说钱要还给我的，你骗我，你骗我！”</p>
叶夫人被她吓了一跳，往后跌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看着女儿又被两名狱警压了回去，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捂着嘴呜呜地哭，“我上辈子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p>
叶曼青还在里面疯狂地挣扎，咆哮着恶狠狠地盯着叶夫人的方向，“你还钱给我！你还我！不然我就杀了你，我杀了你！”</p>
“曼青你别这样，你冷静一点，你看清楚，我是你妈妈，我是妈妈啊！”叶夫人泣不成声，手贴到玻璃窗上抚摸着叶曼青的倒影。</p>
“妈妈？”叶曼青突然冷静下来，抬头看了叶夫人好一会儿，突然就哭了起来，“妈——”</p>
“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p>
叶夫人也跟着哭，母女俩哭成一片。</p>
“好孩子，别哭了。”</p>
见女儿会回应自己，叶夫人心里松了口气，正想跟她好好坐下来说说话，就见叶曼青又突然换了副雀跃的表情，随后一脸期盼地看着她，“对了！妈，你来了正好了！你快帮我打电话给马利，你催一催他，让他还我钱，你让他还给我！他借了我一百块钱呢！”</p>
“……”变故来得太快，叶夫人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住了。</p>
叶曼青却又突然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一副娇羞的模样，“我答应了柳柳，等我把钱拿回来了，要和她一起请蔡学长吃饭的……对了，妈，你还不知道蔡学长吧？他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长得可帅了，我以后一定要嫁给他……谁敢跟我抢，我就打她！”</p>
她说着说着，面色又狰狞起来，又哭又笑，疯得彻底。</p>
叶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捂着嘴转身踉跄着离开。</p>
女儿嘴里的柳柳和蔡学长她当然知道，那是女儿念初一时的同学，只不过这两个人早在初三夏令营的时候就因为山体滑坡没了，听到女儿念叨着他们的名字，叶夫人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女儿是真的已经疯到记不清事了。</p>
一时受不住打击，出门坐上车之后就又呜呜哭了起来。</p>
惹得司机频频回头，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