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彦愣在了原地。</p>
丁玉堂推动舆潮归来，恰在门口听见，冷笑一声：“六皇子都走到穷途了，徐岩这条狗，还敢龇牙？”</p>
“那就敲碎他的牙！”李清彦神情一冷，迈步向外：“我便去见见他吧！看看这廷尉府是不是他说了算。”</p>
——宫内，方走完了繁琐的礼节。</p>
天子御座之下，太尉、司徒、司空三公俱在。</p>
此外，还有地位超然的、天子皇叔太常卿周崇。</p>
几位皇子，就连神志不清的老四都在列。</p>
他左顾右盼的寻着吃食，忽然嘿嘿傻笑：“父皇，怎么老六没来？”</p>
天子似笑非笑：“是啊，怎么老六还没到？”</p>
“张辩，即刻差人去传老六！”</p>
“是。”张辩俯身。</p>
周明回头，看向伺立殿外的贾道。</p>
只见这个热忱的好人，正冲自己点头示意。</p>
面具之下的‘周角’，也同时看向了自己。</p>
周明只觉这周角的眼神有些熟悉——</p>
事急，他抛开脑中杂念，离席拜皇：“父皇，我想用不着张常侍去了，还是差杨指挥使去吧！”</p>
天子目光一闪：“老五，你这话什么意思？”</p>
坐在一侧，须发苍苍、面色慈祥的太常卿周崇眉头猛地一皱。</p>
周明再拜：“启禀父皇，儿臣有大事要奏。”</p>
“你说就是。”天子面色更沉一分，目光逼视周明，有明显的吓阻之意。</p>
我不可能留情的……周明心头冷笑，道：“六皇子周彻，勾结河东贼郭镇岳！”</p>
“什么——”</p>
殿内三公与诸皇子皆大惊。</p>
三皇子满脸惊色，急看向大皇子。</p>
只见后者亦惊，却眉头深皱，似疑虑甚浓。</p>
周明继续说着：</p>
“此前郭镇岳在邙山故意输阵，使老六得以扬名，趁机染指军权。”</p>
“后，老六进攻箕山时，又向郭镇岳部出卖二皇兄处军情，才使我军主力失利……”</p>
“五皇子！”</p>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周崇高声打断。</p>
这位面色慈祥的老人，此刻面皮都在抖动：“事关皇室体面，更兼有手足之情，殿下要慎重说话，莫要受了他人蛊惑！”</p>
“皇叔祖。”</p>
周明觉得这老头碍眼无比，但出于礼数，还是向他一揖：“六皇弟犯下如此重罪，我身为其兄，亦心深痛。”</p>
“可身为皇子，与贼勾结，使禁军丧于北、国家蒙羞、反贼插手皇嗣事……若非周角平定河东之乱，捣毁此间阴谋，此恶之害，岂止于此？”</p>
“念其罪至此，周明怎敢隐瞒？”</p>
“请父皇、请皇叔祖严惩！”</p>
周明话音刚落，周汉便跳了出来：</p>
“老六竟敢做出这种事，实在人神所不容！”</p>
“如不严惩，如何对天下人交代？又如何向禁军交代？！”</p>
周汉刚从渡口赶过来的。</p>
来之前，他想去巡查一遍归来的禁军，结果被皇甫龙庭一纸命令给拦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