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你大原许诺，我绝不敢起兵谋反。”</p>
“若无你大原相助，我也绝难抵挡朝廷攻势。”</p>
“今大原背我而去，于情失义，于理失机。”</p>
“待并州全数陷落、待韩某身死，大原雄兵再来，只怕为时晚矣！”</p>
呼延贺兰没有计较对方的失礼。</p>
——韩问渠是真的火烧眉毛了。</p>
“晋王宽心，我这便回去和众人商议，上书陛下，早调大军来。”呼延贺兰只能如此道。</p>
韩问渠不急着撒手，而是追问：“羊头山呢？”</p>
太远的事，他顾不上，也看不着。</p>
烧到脚下的火，亟需解决。</p>
羊头山一破，再无地可守，周彻就杀到韩问渠家门口了。</p>
按照呼延贺兰原来的计划，如果西原内部各方势力松口，决定先协同防守——他会将呼延袭和王骑遣上羊头山。</p>
如今，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p>
“并州大局，我会去争取大军来。”</p>
“羊头山事，请晋王务必扩军，守住此地，以待我朝援军来。”</p>
撇下这句后，呼延贺兰挣脱对方，转身离去。</p>
韩问渠僵立在那。</p>
直到呼延贺兰的背影消失不见。</p>
他身体往后一倾，栽倒下去。</p>
“大王！”</p>
左右惊慌，赶紧来扶。</p>
其女韩颖亦至，慌问父亲。</p>
韩问渠虚弱挥手，退下左右后，方道：“女儿，你我父女，死期至矣。”</p>
“父王何出此言？”韩颖惊问。</p>
韩问渠将事情说了一遍，道：“料想一座羊头山、一个赤延陀，如何也拦不住周彻与朱龙。”</p>
“西原人不来，太原必乱，他们只怕要弃我们而去，甚至将我献给朝廷……”</p>
韩问渠满脸哀意，几乎绝望。</p>
韩颖也惊的满脸是泪。</p>
稍许，她道：“呼延王子不是让我们拖延时间吗？那我们就设法守住羊头山！”</p>
“兵力不足……”</p>
“父王忘了我此前对您说的法子吗？”韩颖眼中闪过阴毒之色：“兵力可以筹集，只是内部还需父王稳住。”</p>
韩问渠沉默了片刻……</p>
“扶我起来！”</p>
他站直了身子，转身望着那把新造好的龙椅。</p>
他像是突然有了力气，大步而进。</p>
落坐下后，贪婪般抚着椅扶。</p>
“没有退路的……”</p>
“周氏不会给我活路的……”</p>
“畏惧又有何用呢？”</p>
“若是韩某要死，又何必管他洪水滔天！？”</p>
他深吸了几口气，稳定了心神：“方才我错了，若是在内地，或许他们还会将我献给朝廷。”</p>
“但此处不同！这里是边境，便是没了我，依旧有西原人压着，他们不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