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什么命？刀逾尺半指，按照规定，剁你半根手指罢了。”叛军军士满脸不在乎：“没卵子的东西。”</p>
“我家就我一个男丁，断了指家人怎么活啊！”男人苦苦哀求。</p>
“大王要是不出钱粮，就是再给你十根手指头，你就能养活家人了？”叛军冷哼：“剁了！”</p>
“啊！”</p>
很快，一声惨叫传来。</p>
原先有些喧闹的部队，立时安静了下来。</p>
“身上带的东西，全部放在城门口。”</p>
“再放下有藏刀的，和他一个下场。”</p>
立威之后，军士喝道。</p>
王右的父亲王大郎摸了摸自己的哨棒：“军爷，我这棍子呢？”</p>
“你是来领粮的，不是来打架的，提着棍子干嘛？”叛军眼一横：“怎么，你还想跟我们做一场吗？”</p>
“不敢！”王大郎连忙将棍子放下。</p>
兵荒马乱的，壮年男子出门，身上都会带些防身之物。</p>
交出‘武器’后，人流走进凿台亭城中。</p>
等到最后一人入城，城门轰然一声，关了起来。</p>
骤见关门，进城的人们一阵骚动。</p>
“慌什么！慌什么！？”</p>
伪朝太尉戚威带着一群持刀武士走上中央高台。</p>
四处不断有武士走出，拱卫在他中央。</p>
“我乃大晋太尉，接下来我的话，你们都听好了！”</p>
戚威手里拿着马鞭，敲了敲煮肉粥的大缸：“这里面是用鲜肉煮的粟米粥，告诉我，你们想不想吃？”</p>
人都饿到这地步了，哪还有不吃肉粥的道理？</p>
“想吃！”</p>
“我他娘都饿疯了，别说肉煮粥，就是煮屎我都吃！”</p>
男丁们连忙大喊，满脸兴奋。</p>
“很好，想吃肉粥可以。”</p>
戚威点头，笑道：“只要你们以后都跟着我干，肉粥管饱！不但肉粥管饱，你们家中的老幼也能得到粮食。”</p>
此言一出，众人立时哗然。</p>
“跟着您干？这是要我们从军？”</p>
“不错。”</p>
“不是说发放钱粮吗？！”</p>
“笑话！天底下有白吃的饭吗？”</p>
“我不去！我不去！”</p>
站在最前头的人立马摇头，道：“我还以为有甚好事呢，在家了不起饿上几天，上了战场死路一条。”</p>
“只怕还要克扣军粮，俺们这样的上去，也就是遮箭的！”</p>
“我不能从军，我家中还有父母妻儿，我走了他们得饿死！”</p>
要说发放钱粮，他们从未见过，所以上当了。</p>
可强拉壮丁，他们可太懂了！</p>
众人哄闹着，就要离开。</p>
铿！</p>
城中叛军，带起一片拔刀之声。</p>
城墙之上，大片人影立起，弓弩张开，瞄准了下方。</p>
“我看谁敢走！”</p>
戚威目光冰冷，喝道：“周氏父子不给我们并州人活路，并州如今局势、你们食不果腹，皆拜周氏所赐！”</p>
“数百年来，大夏和西原争来抢去，吃苦的终究是我们并州人。”</p>
“并州人要想摆脱这种命运，唯有依靠自己！这不是我和晋王的私事，而是关乎到每一个并州人。”</p>
“你们有责任上阵厮杀，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自己的儿孙！”</p>
这个时代，大多数百姓连字都不认识。</p>
对于外界的讯息以及是非对错的分辨，主要来自于地方官府、乡绅和大族。</p>
要谈认知……那是什么东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