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留守的应急部队出动了，沿着山道放下雷石滚木。</p>
因为大部队被逼到后方，虽只不到两百步距离，可叛军推诿不前，因此一时驰援还没到。</p>
周彻部抓住这个空隙，不断拉近和叛军之间的距离。</p>
朝廷大军终于能够瞧见敌人，开始张弓点人，进行拉锯战。</p>
“阿哥……怎么会这样！”</p>
赤延菹一颗心提了起来。</p>
一旦短兵相接，就凭他们这拉胯的士气，万万不是朝廷精锐的对手啊！</p>
朝廷精锐已开始攀上木土结构工事，叛军中的精锐顶在了前头，不断用长杆兵器捅着攀登甲士。</p>
甲士用贴身汉刀去格……更有胆大要立功的，格挡都不格，干脆顶着往上走！</p>
不时有人跌落，铁甲裹身，摔向山道。</p>
沉重的铁甲能够防御刀枪，却也会影响他们的行动。</p>
摔落时，甲片震颤，当中缓缓渗出血来，里面的人一动不动，就此死去。</p>
叛军大呼着向前，一面扑火一面接战，更多的人却胆寒了。</p>
自己等人畏火不进，而敌军却扛着进攻扑进火中厮杀。</p>
军队厮杀，亦如两人对阵，一人握刀颤颤，一人肆意挥刀。</p>
这种面对面，是直接的士气碰撞和杀意交锋。</p>
势弱者，或许在交锋刹那，就会溃败。</p>
“不要扑火！”</p>
“将燃烧的营帐拖过来，往前推去！”</p>
赤延陀灵机一动。</p>
大片燃烧物被推下，在朝廷大军前形成一条火道。</p>
有军士被火隔开，却未听到鸣金声，唯有背火向前，继续杀敌。</p>
后方部队为火所阻，裹足难进。</p>
山道之上，也火光一片。</p>
山下督战的诸将，都面色严肃。</p>
疆场胜负，往往就在这一线之间了。</p>
贾道紧捏胡须，一言不发。</p>
张伯玉问：“殿下，是进是退？”</p>
山道上，不时有甲士扑打身上火焰，而后翻滚落下。</p>
紫镇东让人给自己泼了一盆水，并在大盾前蒙上了一张湿被，他道：“胜负一线，不能怜惜人命，而错过时机，总得试试。”</p>
诸将皆惊，看着这个尚未成年的孩子。</p>
周彻下令：“擂鼓！”</p>
轰轰轰！</p>
山下鼓声震荡而起。</p>
紫镇东举着大盾往前，也开始攀山。</p>
鼓声激荡，火前、火中、火后的军士纷纷呐喊，大举而进。</p>
无数道黑影，蹈火而来。</p>
羊头山上，守军震骇，皆生惧意。</p>
“不行，这样下去一定守不住的。”</p>
赤延陀当机立断：舍弃最前面的工事！</p>
那是一道搭在山顶的栈道，栈道外设横栏，下有孔洞。</p>
每当朝廷军士攀山时，守军立于栈道上，直接对着孔洞投石放箭便可。</p>
当朝廷军士攀到山顶部时，这栈道就如同瓶盖，压在他们头上。</p>
此刻，此处已烧起大火来，许多朝廷军士攀上。</p>
“取火油和干草来！”</p>
“将所有点着的东西，全铺在栈道上！”</p>
赤延陀没有再扑火，反而添了一笔！</p>
如此，那栈道上下，烧成火海一般。</p>
朝廷将士，纵然意志再如何坚定，终究是肉体凡胎，不能做到浴火而不死。</p>
在火熄之前，派上去的人和送死便没差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