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彻喝道：“鸣金！”</p>
金声一响，山上山下，全军后撤。</p>
“起砲！”</p>
军士从最前方撤下来后，周彻一刻喘息之机也没留给对方。</p>
砲石震动，再度落下。</p>
单靠周彻抛洒陶罐，那坚固的第一道防线很难全部烧毁。</p>
可经过赤延陀的断臂求生后，栈道已变得脆弱，许多部位已经碳化。</p>
攻势撤下后，叛军匆匆上前准备灭火——砲石落了下来。</p>
叛军丢了水桶就跑。</p>
轰！</p>
终于，此道不堪连番折腾，终于塌了。</p>
通红栈道，折成数截，从山路顶端一路滚落下来。</p>
朱龙拢了拢袖子：“山上守将颇为不凡。”</p>
“是啊。”董然亦点头，道：“倘若他舍不得烧毁栈道，今夜羊头山便会被拔起。”</p>
虽然羊头山保住了，但叛军士气受到了巨大打击。</p>
敌人虽退，但显然有了新式武器，那铺天盖地的砲石进攻着实骇人，还来了一招凌空飞火的玩法，更是摧残人心。</p>
除了最后的尝试攀山，朝廷军队几无损失，而守军伤亡颇重。</p>
更重要的是——第一道防线已经被拔了！</p>
若是朝廷的砲车愈来愈多呢？</p>
若是日夜以此砲猛打呢？</p>
羊头山，迟早会被攻破！</p>
“砲车转移走！”周彻下了一道命令。</p>
山上的混乱还在继续，最大的问题就是民夫全趁乱跑了。</p>
守军得抽调人力，将这些逃散的民夫重新收拢。</p>
此外，粮食也被摧毁了许多。</p>
“太狠了！狗日的，汉人的砲太狠了！”</p>
赤延菹直骂娘，心有余悸：“阿哥，帐篷毁了六七成，现在怎么办？”</p>
赤延陀看着山下，幽幽一叹：“这只是开始。”</p>
接下来，就是资源之战。</p>
周彻不缺钱粮，自然就不会缺人力和砲弹，守军哪里耗得过？</p>
“帐篷就不要搭了，搭了也没用。”</p>
“叫上山戎人，跟他们学，之后以地洞为营。”</p>
山戎是杂胡之一，这些杂胡和其他草原民族不同，彼辈不建穹庐和帐篷，而是挖洞穴居。</p>
挖洞，他们是专业的。</p>
很快，山戎统领就给出了一个解决之法：打斜洞，洞口抬起，上面延伸为盖顶。</p>
如此，既可防备砲石，又能防备火攻。</p>
“就是如果敌人摸了上来，出动会比较慢。”</p>
“还有，洞内太过舒坦，我担心……”</p>
“你担心大家生惧，久而久之，不敢出外迎战，也不会积极扑火？”赤延陀明白他的意思。</p>
“是。”</p>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赤延陀叹气：“能拖一天算一天吧！”</p>
他又在山顶高处多安排眼线，寻找汉人砲车所在。</p>
天亮之后，他打算反打一波。</p>
然而，砲车全让周彻藏了起来，寻无可寻！</p>
周彻不但将已有的砲车藏好，还吩咐张伯玉继续加工赶制。</p>
好在，白天韩问渠那边送来了物资，又带来了四千余的民夫。</p>
粮食还是正常供应量，但财宝极多。</p>
赤延陀负责军事，交接之事交给了赤延菹打理。</p>
他抓了一把大的，兴奋的跑到赤延陀跟前：“阿哥！这仗还是打的，换作平时，我们就是死上十倍的人，也拿不上这么多好处啊。”</p>
“太原存粮要耗空了，到时候这些玩意能吃吗？”赤延陀反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