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要么是此前被抓的官员，要么就是被抄家的大族。</p>
不在这两者之列的，那就是天生的反种，唯韩问渠马首是鞍，不造反不舒服的。</p>
他们拿出捡来的信件，道：“请将军下令，便收军中此书焚之。”</p>
“好。”赤延陀点头。</p>
“请将军派人把守山头，谁敢投书，即刻斩之！”</p>
“好。”赤延陀再点头。</p>
这样的人来的越多，他越是无奈，只能偷偷让人将这些人全数记下。</p>
没多久，铁弗部王也来了，将一封信拍下：“我听人读过了，这是在恐吓我们投降。军中有不少胆小鬼，已经从后山跑了。”</p>
“我想带着人去后面守着，找几个带头的杀了，好震慑众人！”</p>
赤延陀点头：“好。”</p>
他只是点头，并不阻拦。</p>
在这批人之后，才陆续有和赤延陀关系亲近的人过来，他们统一是：劝降。</p>
“扛不住的，便是西原人会来，只怕也不是来守羊头山。”</p>
“哪怕来守羊头山呢？西原人难道会来最前方替我们挡砲吗？不会的，他们只会拿我们的命去换周彻的砲石！”</p>
“守下去，无论结果如何，对我们都不利；投降，只要能取得汉人原谅，那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p>
“并不是……”</p>
有一人叹息：“汉军强势，如果他们决心能破山，只是诓骗我们，破山之后依旧清算呢？”</p>
“你们晓得的，汉人的手段历来是极狠的！”</p>
这一句话，直接给大家伙干沉默了。</p>
赤延陀内心苦笑不已：他所担心的，也正是这个！</p>
他没有多言，只是同样将这些人默默记下。</p>
事实上，没有几个人是真正的蠢货。</p>
想投书的也好、想逃跑的也罢，他们都没有第一时间行动。</p>
除了少数几个傻子迫不及待跳出来被杀之外，大多数人选择蛰伏。</p>
到了下半夜，山岭上热闹了，纸跟鸟群似得往下飘！</p>
有人站在风口，拿着袋子哗啦一投，几百张纸往下飞。</p>
不用说，肯定是杂胡小部，全族求着活命！</p>
还有人躲在后方，在箭矢上绑满纸条，偷偷摸摸射下去。</p>
到了后来，众人愈发胆大，纸片跟雪花似得往下飘。</p>
“好家伙！好家伙！”</p>
暗中观察的赤延菹直拍大腿，奋笔疾书。</p>
也不等大哥同意，直接把他也写了上去，直接往下丢！</p>
做完这一切，他才跑去找赤延陀：“根本数不清！”</p>
“我刚才算了一下人数。”赤延陀递给他两张纸：“劝降的人很多，但他们还是有顾虑，担心周彻会食言。”</p>
一张统计的是抵抗派人数，另一张统计的则是劝降的。</p>
来劝降的人各部人马总计，比劝降的多了一半。</p>
绝大多数人，并未发声。</p>
“不出声的就是会投降的！”赤延菹道：“他们连话都不敢说，哪来的胆子和汉人玩命？”</p>
“你说的有道理。”赤延陀点头，道：“这是大事，需取信对方，还是要过去仔细谈一谈。”</p>
“我亲自去！”</p>
凌晨，赤延菹走乌延族防守的位置，沿小道下山，并且见到了周彻本人。</p>
赤延菹直抒来意，并将山上事情如实告知。</p>
“你说你是赤延陀族弟？”</p>
“是。”</p>
周彻沉思片刻，对许破奴道：“去将丁斐唤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