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人头被砍落在地。</p>
在铁弗部军士之后，还有许多铁弗部人。</p>
不是军士吗？</p>
不是。</p>
这些杂胡民随军动，亦或者说他们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民。</p>
只要能占便宜，就跟着出来一窝蜂的抢。</p>
这几日，已大规模入了晋阳城。</p>
其余如鬼方等，也是一般。</p>
只不过，部族更庞大的，便只能住在城外——原本属于汉人的民房内。</p>
整个长乐坊，很快陷入炼狱之中。</p>
瘸腿男人推门而出时，已见不到妻儿了。</p>
门前有异族人奔过，追逐着奔逃的妇人们。</p>
“汉风、汉风！”</p>
“你可曾听过百姓伤——”</p>
“汉风、汉风！?”</p>
“你可曾见过家乡毁残荒?——”</p>
“汉风汉风”</p>
“你可曾知晓边地妇孺心焦慌——?”</p>
“日夜盼救亡?！”</p>
“汉风、汉风，心中望——?”</p>
“汉军、汉军，在何方！”</p>
隔壁，不合时宜的飘起了歌声。</p>
男人侧头，死死的盯着那。</p>
老夫子躺在椅子上，已经起不来了。</p>
他撇了酒壶，两手扶着躺椅，身体像是绷紧的弓，大声唱着。</p>
他也忽然转头，望向男人这边，竟露出一抹笑容。</p>
砰！</p>
隔壁的院门被一脚踹开。</p>
几个如狼似虎的畜生走了进来。</p>
一人刀指着老夫子：“老头，你在唱什么吗？”</p>
孩童们慌乱成片，守在老夫子身后。</p>
“都不要哭！”</p>
老夫子呵斥，道：“哭了这群畜生也不会放过你们，且随我唱这汉家军歌壮胆……终有汉风会吹来，终有汉军会杀到，来替我们报仇！”</p>
他大叫起来：“汉风汉风！”</p>
“那百姓正翘首遥望！”</p>
“盼天兵突降，横扫那虎狼！”</p>
孩童们缩成一团，却也跟着唱了起来：</p>
“汉风、汉风?！”</p>
“那远方可有战歌扬?！”</p>
“汉风、汉风！”</p>
“那汉军何时能到战场！”</p>
瘸腿男人转身，往屋里走去。</p>
“平胡！外面发生了什么？你做什么去？”老人询问：“孩子和阿玉呢？”</p>
男人不回答，走进自己房里，一把将床掀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