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放箭。”</p>
“求求你们，放箭我们就没命了。”</p>
有鬼方之民，在下央求不止。</p>
兀烈面色铁青，喝问道：“你们怎么被捉住的？”</p>
“就在方才……汉军突然冲进了我们占的屋舍……您留下的部队被他们杀光了……”鬼方民哭啼啼的回道。</p>
韩颖一把扯住兀烈的衣领，冲他喊道：“放箭！难道你也不想活了吗？”</p>
“落在周彻手里，你的子民已经没有活路了，他们一定要死的！”</p>
兀烈面色狰狞，忽然身向前，倚在城垛上向前喊道：“六殿下！我听闻天子以仁义统御万民，这也算仁义之道吗？”</p>
“仁义统的是我汉家之民，与你这群牲口何干！？”</p>
周彻大声怒叱，剑指城门上：“你鬼方所为之事，我已尽知。待此城破时，叫你国除族灭，鸡犬不留！”</p>
兀烈雄壮的身躯明显一个哆嗦。</p>
靺鞨国主脸呈紫色：“殿下是要逼我们死战么？”</p>
“怕你死战？拿出你们的本事来，看看能不能从我汉家男儿的刀下保住狗命在！”</p>
其实，此战一开始，没有退路的敌人，就会存死战之心。</p>
周彻认为，如果这时候略作宽松，反会使这群狡狠的狼狗之辈凶心更烈！</p>
来时路上，以丁斐为主的大片将领都告知周彻一事：胡人畏威而不怀德。</p>
“他们就像一条恶狗。”</p>
“你打他和颜悦色，他反而敢呲牙咧嘴。”</p>
“你施以棍棒殴杀，他却只敢哀嚎缩身。”</p>
——这是张也的原话。</p>
在周彻看来，这不是一场人和人的交战，而是人打恶狗——斗的就是狠！</p>
城楼上的人愈发畏惧。</p>
在畏惧后，也开始抛出箭矢。</p>
异民可不是汉军，他们没有甲胄盾牌，被轻易的割倒一片。</p>
成片的人倒下。</p>
又有更多的人被驱着不断压上。</p>
在汉军强大的锋刃面前，他们没有丝毫拒绝的可能。</p>
城楼上的箭或许未射空，但身后的汉刀劈的却是格外的准！</p>
如今，这些人要么化作走肉行尸，意志迷丧，茫然向前、寻求解脱。</p>
或求生还在，哭哭啼啼往上爬着，寄希望于城破。</p>
至于城破后自己等人能不能活……哪还有思考的心思呢？</p>
城上的异军射到臂膀生疼，心中却愈发恐惧。</p>
开战到现在，一个汉军没死，自己手里沾的全是族人鲜血，谁能不恐惧？</p>
原本就浮动的军心，时而出现崩溃者，大叫着撇了弓跑开。</p>
汉军开始行动，举着盾牌混入异民队伍中。</p>
他们起先并不攀城，而是凭盾防备，藏擅射者其后，反压城楼上。</p>
——咚咚咚！</p>
等到鼓声烈时，贾道——这名优秀的牧羊人忽然催促异民加速。</p>
四面城墙，皆有人攀附而上。</p>
当少数异民立在城楼上时，双方都愣住了。</p>
异民没有进攻的能力。</p>
异军看着发愣的自己人也没能第一时间把刀挥出去。</p>
“上！”</p>
张也轻喝一声，将手往前一压。</p>
军中防御最严实的，还是他的屯骑——哪怕下了马后，这些人依旧是行走的铁桶。</p>
他们抓住机会，迅速借势登城！</p>
“汉军攻上来了！”有人绝望大叫。</p>
嗖嗖嗖砰！</p>
几根乱箭一块飞石打下，一名屯骑跌倒在地。</p>
然而，在地上趴了一会儿的他又爬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