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彻所表现出来的信心实在太足了。</p>
望着他在舆图上指点以及那成竹在胸的模样，所有人都相信了，俨然忘了此前逐渐陷入的绝境心情。</p>
“殿下。”丁斐问了一个很直接的问题：“我们今夜便动？”</p>
“不！”周彻摇头，道：“今夜不动。吩咐下去，今夜好生歇息，养精蓄锐。”</p>
“另外，驻营靠外，高扬旗帜，多点火堆，方便取暖。”</p>
众人对视。</p>
旗帜、火堆，都会增加暴露风险。</p>
此前之行，除却急外，还注重一个‘潜’字。</p>
如今周彻一改常态……但各部依旧没有任何疑虑：“遵命！”</p>
等到诸将悉数退下，贾道还在盯着舆图出神。</p>
周彻问：“先生这是怎么了？”</p>
“只是不解。”</p>
“何处都不解。”</p>
周彻大笑一声：“先生看我，是怎样的人呢？”</p>
“殿下是指哪方面呢？”</p>
“在军言军。”</p>
贾道稍作沉吟，即刻道：“殿下是个能打硬仗、善打硬仗的人。”</p>
“凡您用兵，重在治军、用哨、士气、奔袭诸法。”</p>
“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殿下用兵，便是将这‘正’字用到了极致。”</p>
“正之极，是为刚直而硬也。殿下用兵，正如您自身一样，志向坚刚，无惧无畏。”</p>
“先生这些好话我就承下了吧！”周彻笑意更浓：“既然如此，先生还有什么疑惑的呢？”</p>
“正因如此，才会满心疑惑啊。”贾道摇头，道：“殿下今夜之议，似乎意在用‘奇’？”</p>
周彻亲自倒了两杯热茶，笑道：“所谓‘奇’不过小道而已，纵然妙策再了得，根本依旧在‘正’上。”</p>
“将不能定、军不能战、刀不破甲、甲不辟箭！纵再有‘奇’之策，又何以胜之？”</p>
“凡‘奇’所在，必有险。”周彻摇头，目光认真：“我也不瞒先生，若事有为，我也不会急着逞出此策来。”</p>
“以正也好，用奇也罢，我从一开始，最根本的信心就是自身之强！”</p>
“我军虽疲，便如猛虎虽病，尤是虎也！我虽被围，却从未惧过。”</p>
周彻捏着杯子，目光灼灼。</p>
火光映射，似也不如他目光旺盛。</p>
“我战意不倒，病虎便能再支躯，格杀来犯之兽！”</p>
“有些人妄图踩着老虎成名，但他却不知道，虎一日不死，威终不可犯。”</p>
贾道收起疑色，向周彻恭敬一揖：“我本不想动摇殿下信心。”</p>
“人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周彻大笑一声，道：“我不怕告诉先生，我这样的人，便是进了棺材也不会落泪！只要能拔得动剑，就没有信心动摇一说。”</p>
贾道怔在原地，而后为之折服，再作了一揖：“倘若那人送来的信是真的，当如何？”</p>
那人送来的信是真的……也就是说，周彻这头病虎哪怕能再展神威，摁住、扫退、甚至生吞了周边的敌人，后续依旧会有敌人来。</p>
周彻挫败了那试图踩他成名的人，终究难免为大势所覆！</p>
咕！</p>
周彻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一仰头，将杯中茶水饮尽。</p>
铿！</p>
而后，他抽出了九歌。</p>
火光下，剑光凛。</p>
周彻注视剑身，目中有无穷杀气、有无穷快意，却不见半分惧与悔。</p>
“但挥吾剑，斩尽诸雄，死名震苍穹！看群雄累累至，又何惧，身埋西风？”</p>
贾道忽然跪倒大拜：“如殿下这样的人都不能成事，我愿追随您，一同埋于风中！”</p>
——检查结果不是很理想，但也没那么坏，整理了几天心情，继续回来更新，月底再去复查一次。今天先更一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