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星空下，张晓山正在自己的营帐中休息。</p>
虽然是难得的喘息之机，但他并没有选择闭目养神或者调息伤势，而是快速在手中书卷上记录着什么。</p>
这是他近几年才养成的习惯。</p>
比起方便许多的光影记录，他反而倾向于这种，靠自己一字一句书写的日记。</p>
在他看来，这才是真正将心境与感悟做出的阐述。</p>
“距离人皇陛下宣告人理开战至今，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p>
“还记得当初，在义父的强烈要求下，包括妹妹在内，我们一家人都踏上人理战场。”</p>
“如同陛下所说一般，这是一场残酷的试炼。”</p>
“跨越古今无数战场，征伐万千人理的道路，仿佛永远也不会有尽头。”</p>
“义父...您的英魂...一定也在看着我和妹妹吧......”</p>
写到这里，张晓山手中的笔停顿下来，整个人有些恍惚和迷茫。</p>
已经五阶宗师的修为下，现世十年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流露过多的沧桑。</p>
相比起过去，成熟了许多的他，此刻也依旧有种疲惫感。</p>
“这条人理线的征战，已经接近尾声。”</p>
“但，很快又要踏入下一个战场了...哪怕身体的伤势能够治愈，但心中却总感觉疲惫挥之不去。”</p>
“义父，儿子好想你...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少次人理征战......”</p>
写到这里，张晓山的笔再次停下。</p>
这一次并非整理思绪，而是他仿佛连笔都不想再触碰了。</p>
“哥！”</p>
就在张晓山无力坐倒在桌案前时，张真雅走了进来。</p>
看到这一幕，她连忙跑过来，将几道灵符打入兄长体内，同时调息起对方的身躯。</p>
“没用的，真雅。”</p>
“我这并不是因为外伤而引起。”</p>
喘了几口气，张晓山将妹妹轻轻推开，有些麻木的抬起头看向营帐外。</p>
遥远处的天圆地方下，正演变出无数战火，可怕的伟力席卷寰宇。</p>
但至少眼下无法波及到他们，这也算是轮攻下，难得的奢侈了。</p>
“都说过，先别写日记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养！”</p>
看着兄长麻木的眼神，张真雅心中难过，将声音尽量放平缓后说道。</p>
“快了，这条人理线撑不了多久。”</p>
“眼下太阳王与帝后、大鹏王三人联手，再加上万灵天绝大阵，已经压制了此方世界的虚幻六圣。”</p>
“只需要先将武王和纣王击杀于朝歌城外，再灭六圣、万仙后，这条人理线崩溃就在眼前。”</p>
“根据前线战报，有可能今日便分出胜负...运气好或许轮不到你再换班出战。”</p>
知道妹妹是在关心安慰自己，但张晓山却并没有任何放松。</p>
他脸上露出苦涩笑容，轻轻摇了摇头。</p>
“然后呢？”</p>
“此处人理崩溃之时...也就代表了，我们将要立刻踏入新的战场，对吧。”</p>
听到兄长的话，张真雅微微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p>
兄妹两靠在一起，平静看着营帐外的遥远天地。</p>
在习惯了无数的杀戮、死亡与征战后。</p>
哪怕眼前这样一幕幕声势浩大的战斗，也能够带着淡然，仿佛目睹一场绚烂的烟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