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诺接过水喝了一小口攥在手心里。</p>
安慰着哎嗨，“妈咪没事，哎嗨饿不饿？要不要让贺炎叔叔带你去吃点东西？”</p>
苏子诺小声的询问，从她睁眼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天了，哎嗨一直跟着他滴米未进。</p>
哎嗨摇了摇头，但小肚子还是不争气的响了起来。</p>
苏子诺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拜托贺炎出去买点东西给哎嗨吃。</p>
贺炎一走，哎嗨趴在苏子诺的怀里，眼睛看着不远处灵堂的照片，他犹豫很久才小声开口。</p>
“妈咪，梁爷爷是被坏人害死的吗？”</p>
苏子诺怔了怔，牵强的扯着嘴角：“哎嗨是听谁说的？”</p>
从来没有人在哎嗨的面前提过梁教授的死因，哎嗨还太小，能不能理解是一回事，苏子诺更怕的是，吓到他。</p>
哎嗨眼神有些暗淡，扁着嘴巴缓缓说道：“梁爷爷自己说的。”</p>
苏子诺一惊，抱着哎嗨神色严肃：“梁爷爷自己说的？梁爷爷什么时候说的？”</p>
“妈咪在研究院的时候，有一天梁爷爷忽然找哎嗨，抽了哎嗨的血，还告诉哎嗨，要是他被坏人害死了，就告诉妈咪，他抽了哎嗨的血。”</p>
轰。</p>
苏子诺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猛的炸开，猛烈的错愕刺激的她久久回不过神来。</p>
研究院，哎嗨的血，研究方案……</p>
苏子诺捂住嘴巴，胃里一阵翻腾。</p>
怪不得，怪不得老师一直以来都神神秘秘的，她一直以来都以为那份抗体血清是从梁雨晨那里提来的，或者老师手里根本就有研究方案。</p>
“呕……”</p>
她放下哎嗨猛的冲向洗手间。</p>
胃里的酸液不断的反出，苏子诺精神几近崩溃。</p>
她生了哎嗨，抗体都在怀孕的时候遗传给了哎嗨，但是她在生产的时候有过大出血，造成了她体内的抗体不可逆的稀薄。</p>
老师早就知道，所以才会将这个秘密死守到底，才会在那种情况下义无反顾的开了枪……</p>
他从头到尾都是在保护她和哎嗨。</p>
“呕……咳咳……咳咳……”</p>
苏子诺控制不住的干呕，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却洗不清她心里的痛，巨大的愧疚感像是一块巨石压的她透不过来气，沉重，太沉重！</p>
“老师……老师……”苏子诺靠在墙上，一身的狼狈，眼泪不停的下滑。</p>
自杀，炸掉自己的家烧毁所有的文件，不过就是为了告诉那些人，他把研究方案彻底毁了，车库里的优盘也是为了拖延时间救下其他人，而他，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p>
苏子诺揪住心口，她怎么那么蠢？</p>
她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哎嗨会遗传她的抗体？</p>
要是她早点察觉到，就可以阻止老师行为……</p>
战勋爵！战勋爵一直都是知道什么的，他到底知道什么？</p>
她疯了一样想知道！</p>
苏子诺颤抖的手翻出自己的手机，播出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p>
那边很快接通，还没等男人出声，苏子诺抱着手机抢先开口，声音破损的非常难听。</p>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p>
苏子诺浑身颤抖不已，电话那边是一阵长久的沉默。</p>
许久之后，才听到男人有些疲惫的声音：“晚上我去接你们，好好休息别太累。”</p>
战勋爵岔开了话题。</p>
苏子诺嗤笑了一声，果然，他早就知道。</p>
垂在一旁的手紧紧的握住，苏子诺一字一顿的出声：“为什么不告诉我？”</p>
薄唇紧抿，战勋爵深邃的视线下垂，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告诉苏子诺，只是因为就算说了也仍旧改变不了结局，梁靳西必须死，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决定，也是揪出幕后黑手唯一的机会。</p>
梁教授知道，才从容赴死。</p>
男人英俊的脸上闪过一抹戾气，耳边回想起跟梁靳西之间的对话。</p>
“战少将，我接下来会有危险，小诺应该告诉你了，但是，战少将，请你记住，你不要管我，只要守护好小诺和哎嗨。”</p>
战勋爵声线沉稳，“梁老请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他们母子。”</p>
梁靳西沉重的摇头：“我说的不仅仅是这个，有一件事情，我和簿伯山这个老东西隐瞒了很多年，你应该也听说过二十年前关于超级抗体的实验，那时候我们有另外一位女士参与了当年的实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