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雨打量着他。</p>
陈山不止是脸上有伤，衣服小了短了，脚上的布鞋也破了个洞。</p>
要是他能拿到别人雇着干坏事的银子，可能也不至于这么惨。</p>
“小姐。.”</p>
小桃突然轻轻扯了扯傅清雨的袖子。</p>
傅清雨询问地看着她。</p>
小桃凑近她，小声地说，“我听忠婶说，十几年前咱们府里还有另一对夫妻，他们有个几岁的孩子就叫陈山，这名字是老太爷取的，好巧哦。”</p>
傅清雨愣了一下。</p>
不会这么巧吧？</p>
“后来呢？”</p>
“后来府里开支撑不住，二房三房的人就做主赶走了好些下人，他们也是被放出去的。这是忠婶说的，忠婶好像还一直想着陈家婶子。”</p>
“你们说谁？我听到忠婶了？”</p>
陈山愣愣地插了一句话。</p>
傅清雨和小桃同时看向他。</p>
陈山又退了一步。</p>
“你、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p>
“你会驾马车吗？”傅清雨问。</p>
陈山呆住。</p>
一个时辰后，陈山一身新衣新鞋赶着马车出了城门。他至今都有些恍惚，怎么他就成了这姑娘的车夫了？</p>
一开始，马车驾得相当稳，但也相当慢。</p>
陈山畏手畏脚的，对傅清雨还有些畏惧，生怕一个不小心颠到了她会惹她生气。</p>
没有想到，傅清雨竟然就是他爹娘以前做事的那主家的小姐！</p>
当年他们不是卖死契，傅家要放人出来时，傅老太爷特意给了他们自由身。那个时候他好像也才两三岁。</p>
只是后来他爹出事死了，他娘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也没顾上学什么本事，东打份短工，西做点小活，遇到了耗子那些人之后跟着混得更差。</p>
之前傅清雨让他驾着马车回了傅府，接了忠婶去了他家，忠婶跟他娘一见面，老姐妹俩就互相认出来了。</p>
抱着头那叫一个痛哭。</p>
傅清雨全程观察陈山，之后就问他要不要卖进傅府。</p>
陈山这段日子为了给老娘买药治病已经欠了不少银子，快走投无路了，她一问，他也没多犹豫，立即就点头答应。</p>
签了卖身契之后，他成了傅清雨的车夫。</p>
而傅清雨还给他娘施了针，竟然就止住了她的咳嗽。</p>
陈山看着他娘终于舒了口气的样子，心里就发了誓，从现在起他要当个最忠的忠仆了。</p>
马车里，小桃又再次检查了一下带的行李，又有点担心地看了看外面，小声问傅清雨。</p>
“小姐，他真可靠吗？”</p>
听到陈山以前是个市井混混，小桃就很担心。</p>
小姐竟然还让他当了车夫，这就带她俩出城了。一路要去朝云山，要一起待好多天呢，万一陈山起歹心，他那么高大壮实，她和小姐都不够他一拳头打的吧？</p>
“没事。”</p>
傅清雨靠在枕上，闭着眼睛，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优化傅老太爷的药方，让药性更温和，效果又更好，把所需要的药材在脑子里过了几遍。</p>
她还要想着陈婶子的病，她的病也是拖得太久了，不太好治。</p>
如今陈山既然已经是傅府的下人，她自然也会治好他母亲。</p>
“陈山，你这么赶车，要猴年马月才能到朝云山？”傅清雨扬声问了一句。</p>
陈山汗颜，这才加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