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陷入黑暗。窗纸只能透着隐隐月色。</p>
傅清雨躺在床上，听到他那边一点儿动静，好像是人躺下来了。</p>
“你面具不取下来吗？”</p>
萧楚墨没想到她的耳朵这么敏锐，竟然连她没有取下面具来也听出来了。</p>
“现在取。”</p>
“我可没有强迫你取下来，你不取就算了。”</p>
反正也不关她的事。</p>
萧楚墨已经默默地把面具给取下来了。</p>
他躺了下去，伸手轻碰上了自己的脸，入手就像摸到了成精的癞蛤蟆那样，手感令人感觉恶心。</p>
一时间觉得自己心灰意冷。</p>
傅清雨莫名感觉到屋里的气压好像是聚降了下来。</p>
想了想，她还是问了出来。</p>
“你的脸，是不是恶化了？”</p>
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了萧楚墨的回答，“是。”</p>
他不想承认的，但是也不想跟她说谎。</p>
傅清雨坐了起来。</p>
“为什么？当时我看过了，应该不会再恶化了的。”</p>
她一直就猜测着应该是恶化了，现在证实，觉得有点生气。</p>
萧楚墨沉默了片刻，才回答说，“中了招，不过不碍事，没有别的问题，就是脸吹到了毒烟。”</p>
他是后来才确认中了招的。</p>
“谁干的？”</p>
“应该就是神夷教的人，只是路上经过，当时南夷公主一行人出去游玩，人数众多，各府马车都在，我经过他们那一行，忽有一阵轻烟拂过，扑在脸上。”</p>
“我那会儿已尽快避开，但那烟无味，吹过就散了，之后也没有什么不舒服，而且当时我戴着帷帽，所以就没有在意。”</p>
对方的手段很高明，而且很有可能等了很久，谋划了很久，就在等着那个机会。</p>
是他当时轻忽了。</p>
“除了脸上的恶化，没有别的不舒服？”</p>
“没有。”萧楚墨说，“你之前说过，解毒之后一段时间内，药效依然存在，所以那一段时间我不会轻易中毒，我觉得是因为这个。”</p>
这么算的话，傅清雨其实算是又救了他一次，要不是因为这个，他很有可能会再次中毒。</p>
“你没有抓到人？”</p>
“那些围着南瓷公主转的世家子弟都在，人肯定是在这些人之中，所以我已经派人把这些人都盯上了，不会放过的。”</p>
傅清雨皱了皱眉。</p>
又是神夷教。</p>
这些人真的是阴魂不散。</p>
“脸部恶化得很厉害？”她又问。</p>
本来是想说自己不管他了，不问他的了，但现在提到这事又忍不住问了出来。</p>
她说服自己，毕竟自己是个医生，总要为病患负责的。</p>
萧楚墨又沉默了片刻，在傅清雨火气都要上来了的时候，他才回答，“有一点。”</p>
“我明天给你看看。”傅清雨说。</p>
这一回萧楚墨就没有回答了。</p>
傅清雨等了他半晌没有回答，等着等着自己就睡着了。</p>
在外面守着的青一见王爷没被赶出来，松了口气。</p>
皇宫里。</p>
静祈殿。</p>
这里是福运长公主的寝宫。</p>
福运长公主虽然极少回来，这么十几年来住在静祈殿的日子屈指可数，但这静祈殿的宫女们都是日日年年留在这里，好好打扫收拾，修剪花草的。</p>
所以静祈殿一直都是干净整洁的样子。</p>
本来皇帝今晚还要宴请长公主的，但因为今天遇刺一事，宫宴取消，皇帝皇后只跟她见了一面，安抚了几句，就让她回寝宫休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