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爷坐直了，这些话总该说出来，他是真的不希望孙女太委屈。</p>
“当初你露了脸，吓晕了不少人。”</p>
傅老太爷叹了一声，“这半年来，我们也极少出门，小飞算是被看管着，宫里时不时会有人到家里来，有说胡城那边情况的，有说皇上旨意的，但没少说到你。”</p>
“他们跟小飞说，别想着你真是他的姐夫，就算是，你也护不了他，你容颜尽毁，皇室容不了这样的王爷，总得把你送到什么地方去。”</p>
“还有些人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故意到我们家外头聚着大声说话，嘲笑我们家清雨嫁了个面如恶鬼的人，说得难听，说她早晚会被你吓死，就算没吓死，这辈子也没有什么机会夫唱妇随，也不敢一起出门，因为一旦出门，那些女眷都得嘲笑她。”</p>
钟管家暗嘶了一声。</p>
他看着傅老太爷，急得心手都渗了汗。</p>
这老太爷怎么回事？怎么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了？</p>
但是他不敢打断，因为王爷没让他们说话呢，分明就是想让傅老太爷说个够。</p>
傅老太爷把那杯酒一饮而尽，想了想，又自己再斟了一杯，再次喝了。</p>
傅清雨想阻止，他的动作太快她没来得及。</p>
她本来是想打断他，跟他说萧楚墨的脸好了的，但萧楚墨紧紧地抓着她的手，不让她打断。</p>
这些话可能是已经在傅老太爷心里藏了挺久了。</p>
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全部说完。</p>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个流言传了出来，说二十年前曾有个道人说过，昭国的国运，会被一条恶龙吞噬，到时候国败民弱，一败涂地。那些人说，什么是恶龙？龙是天子，是皇室血脉，但龙向来是天命所归，哪里会有恶龙？”</p>
“他们就说是你。容颜残了，面如恶鬼，就是恶。他们说太上皇当初那么偏爱你，把龙影卫给了你，昭国印鉴也给了你，还给你留了不知道什么宝贝，肯定就是被你蛊惑了。”</p>
“还说，当初你很小的时候中毒，也可能是知道真相的人想要为了昭国国运先下手为强，先把恶龙镇压，护着昭国真龙之气，护着国运。”</p>
傅清雨瞪大了眼睛。</p>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p>
当年下毒的事，竟然还被这样解读？</p>
她心中顿觉不妙，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p>
“祖父——”</p>
“清雨，你让我说完。”</p>
“嗯，说完吧，我也想听明白。”萧楚墨语气平静。</p>
“反正，现在京城就是不少人说，你就是那恶龙。你也知道，这种事情都是说不清楚的，一般是宁可信其有，对不对？”</p>
傅老太爷看着萧楚墨。</p>
他其实知道，这些流言传得太荒谬了，反正他是不相信的。</p>
可这种事，不需要他们相信或不相信。</p>
有这种的话传出来，皇上就会揪住。</p>
“没错。”萧楚墨也点头。</p>
“所以这事很麻烦。”傅老太爷叹了口气，“我知道，应该是很多人容不下你，想方设法要抢你手里的东西。你要是一般人，我会劝你说，给他们吧，什么东西都给他们，咱不要了，就好好过日子就行。”</p>
“可你不是一般人，你是太上皇最宠爱的隽王。那些东西，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给出去，给出去了会怎么样。但是我知道，你要面对的是皇上，是皇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