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柔站在他们的视角盲区里，靠着墙静静站了一会儿，从另一个方向下楼，去给养母买水果。</p>
她躲得够及时，有把握三个人没有看见她。许知严贼心不死，她一点都不意外。</p>
只是看见他实在晦气。</p>
什么都比不了养母的手术重要。</p>
沈嘉柔不怕阴谋诡计朝着自己来，只要不牵连到养父母就好。</p>
她带着水果回到病房，看到养母忧心忡忡望着自己，吓了一跳。</p>
“柔柔，之前我们在有钱人家里见到的那位少爷刚刚过来了。”养母指了指柜子上的花束和果篮——好像是秦雩之前在手里拎着的。</p>
沈嘉柔悬起心：“他跟你说了什么？”</p>
养母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就说他妹妹之前不懂事，冒犯了我，他过来赔礼道歉。”</p>
沈嘉柔皱了皱眉：“他在这里待了多久？”</p>
“两三分钟吧。”养母想了想，“他看起来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说他妹妹做错事就该道歉，不祈求得到我原谅。对了，他还帮我们请了护工呢。”</p>
沈嘉柔沉默下来。</p>
她是真有些搞不明白秦雩到底是个什么目的。</p>
霍行舟分析他担心沈嘉柔跟他争家产，但他这些日子的行为好像一直在刷好感度，完全看不出来他不希望沈嘉柔有朝一日认回秦家。</p>
反而是“爱女人设”的秦夫人渺无音讯了。</p>
秦雩全身都透露着一种“我希望你们不要打架”、“我希望能弥补你们一些”、“你们都是我的好妹妹”的小白花气质……</p>
凭他散发的茶气，江黎悦在他面前都得破防。</p>
可能他只是希望沈嘉柔“拿人手软”，秦栀惹出来的事别找他算账——沈嘉柔也只能这么想了。</p>
“冤有头债有主。”沈嘉柔挽住养母胳膊，“我们不记恨他，但也绝对不原谅他妹妹。”</p>
她说：“不过他送的礼物我们就收下。他买的都是些好水果呢。”</p>
养母慈祥地望着她：“妈最喜欢的还是柔柔买的水果。”</p>
沈嘉柔向她撒娇：“那我给妈妈削个苹果吧！不过您术前要空腹，我来替您吃！”</p>
“好、好，柔柔要挑个最甜的。”</p>
母女两个开开心心聊着天，谁也没注意到病房外面有个人在注视着他们。</p>
秦雩眼神很复杂。占据大部分的是惆怅，另外有一点哀伤、一点羡慕。</p>
他没有看得太久，无声离开。他走着楼梯，直到上了顶层，推开一间病房的门，躬身叫了声：祖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