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霍行舟怎么都联系不上的人给沈嘉柔打来了电话。</p>
“你是秦霏还是秦雩？”有了上一回的经验，沈嘉柔格外谨慎，“你打个视频过来，我仔细看看。”</p>
对面沉默了几秒，说“行”。</p>
电话挂断，换了视频通讯。沈嘉柔一接视频，吓了一跳。</p>
才半个多月时间，秦雩目测至少瘦了20斤，整个人状态差到可怕。很显然，几天前才露面的秦霏不可能把自己弄成这样。</p>
而且只要在现实中见过他们，隔着屏幕区分就没什么难度了。</p>
“你……你不会真的要死了吧……”沈嘉柔磕磕巴巴地问。她一直逃避这个问题，而现在问题就在她面前。</p>
“死不了。”秦雩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声称我快死了甚至已经死了的新闻都是我自己花钱买的。”</p>
但镜头这么晃了晃，就能看见他头顶悬着七八个空了的吊瓶，以及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完全是吊命的剂量。</p>
沈嘉柔问：“股市大跌、财产转移的新闻也是你买的？”</p>
秦雩轻声笑了笑：“你对这个比较感兴趣？”</p>
“只是感觉你妈妈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好……她好像更在意公司。”沈嘉柔不觉间已经说了出来，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有点挑拨离间。</p>
但看秦雩的表情明显不觉得被冒犯，只是他也没有正面回应。</p>
“那条新闻应该是我妈买的。”秦雩说，“秦霏找你的事先斩后奏，已经跟我说过了。我这几日一直在想，怎么劝你远离是非，我怕适得其反，就一直没有联系你。”</p>
沈嘉柔静静等待他说下去。</p>
秦雩缓声说：“秦家上一代的是是非非，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我长话短说。”</p>
“那场令四叔死亡、三弟半身瘫痪的车祸，是二叔与霍启明联手做的。原计划中要杀的人是父亲。计划失败，二叔为了躲避追杀，诈死出国。”</p>
沈嘉柔一脸震惊地听着豪门狗血剧桥段。</p>
“祖父对外声称他病重垂危，立下遗嘱将全部遗产留给我一个人。目的是将贪图他遗产的人钓出来。”</p>
沈嘉柔听明白了：“所以你二叔想把你撞死，分你们两个的遗产。”</p>
秦雩沉默了几秒：“这么说也行。”</p>
沈嘉柔看出来他有一些言不由衷，但好像也没想把真相说出来。她脑子里闪过张卿许跟她分析过的，对秦爷爷、秦雩遗产有觊觎能力的人。</p>
以及……</p>
新闻公布出来的一部分信息：秦夫人急于寻找至今没有回家的儿子、秦夫人非常关心公司股价。</p>
霍行舟查到的一部分信息：秦爷爷在第一医院住院期间一切内容、以及转院的全部手续都是秦雩本人以及他的助理在负责。</p>
秦雩刚刚说了他跟秦霏有联系，从秦霏能拿着他手机把沈嘉柔骗出去这件事来看，也能证明他们两个联系密切。</p>
秦霁自幼残疾、秦霖讨厌家族纠纷甚至早早跑到国外，而且一出机场就有秦霏来接，他们两个不像会用这么狠厉手段抢夺家产的人。</p>
秦栀就更不可能了……</p>
沈嘉柔了解她有多坏，更了解她有多依赖秦雩。而且她哪有脑子做这些啊？</p>
“我已经派人尽量销毁任何可能暴露你跟秦家关系的证明，以免二叔的人查到蛛丝马迹。”</p>
“我建议你暂时不要有认亲举动，母亲联系你你不要过多回应，以免暴露身份。”</p>
沈嘉柔思绪还在钻牛角，很敷衍地点点头。</p>
“多跟霍行舟秀秀恩爱，官宣一下你们的恋情，以免有人把热搜当真，找你麻烦。阿栀那里我会制止，最晚一小时以后热搜就会撤下去。”秦雩说着说着叹了口气。</p>
沈嘉柔想象了一下他在看到这条热搜时候的心情，没忍住笑了两声：“自己宠坏妹妹，自己收拾残局的滋味很好吧？”</p>
秦雩依旧好脾气：“两眼一黑，感觉活不到明天的滋味简直令我欲罢不能。”</p>
比起自己，沈嘉柔更关心另一件事：“庄医生会不会被找麻烦？她之前好像已经遇到危险了。”</p>
“她哥派人跟着了，她很安全。”秦雩仰头看看吊瓶里液体见底，自己把针拔了，“你多保重。”</p>
沈嘉柔：“你也是。”</p>
她莫名觉得秦雩身上有一层死气——不是他病得重不重的问题，是他好像没什么求生欲望，甚至有点厌世。</p>
但她不是心理医生，她也说不准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p>
“忘了跟你道歉。”挂视频之前，秦雩又想起来，“秦霏一向疯疯癫癫，他肯定吓到你了，我替他道歉。”</p>
沈嘉柔愣是被气笑了：“怎么谁欺负我，都是你道歉？你弟弟妹妹那么多，总不能以后四个人欺负我、你一个人道歉吧？”</p>
“小三脾气不好，如果你们真碰上面了，烦劳你多担待。”秦雩还真跟她打上了预防针，“小四性格跟我差不多。他的话，你就不用担心。”</p>
沈嘉柔：“……跟你差不多算是一个褒义词吗？”</p>
秦雩莞尔：“我是说性格差不多，不是说人品差不多。他人品很好。如果你觉得我性格恶劣，那我也没辙了。”</p>
这五位，一个腹黑，一个病娇，一个炸药桶，一个刁蛮大小姐。沈嘉柔完全不敢相信最后那个会像秦雩夸得那么好。</p>
她真是对认亲越来越没欲望了呢。</p>
“我不接受道歉。”看在秦霏毕竟是自己亲哥的份上，沈嘉柔又补了半句，“我也不会报复他，你放心吧。”</p>
秦雩：“那就谢……”</p>
沈嘉柔：“我很记仇，下不为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