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柔用胳膊轻轻碰了碰霍行舟：“8.13是什么日子呀？”</p>
“他俩恋爱纪念日。”霍行舟犹豫了下自己应不应该回答这种问题。但老婆已经发问了，他只好如实作答。</p>
沈嘉柔又问：“21号呢？”</p>
霍行舟：“他俩逃到德国的纪念日。”</p>
“那秦雩还真是怪煞费苦心的。”沈嘉柔仰头望着夜空里的礼花，“很漂亮啊。”</p>
另一边秦霖还在跟苏潇潇争执：“你说我哥记得咱俩的纪念日也就算了，他知道我欠你一场烟花就太牵强了吧？我又没跟他说过。”</p>
“你欠着不给我，还不准我自己给自己啊？”苏潇潇狠狠翻了他个白眼，“不用这么心疼你哥的钱，礼花是我买的。”</p>
秦霖愣住。</p>
苏潇潇趴在栏杆上晃着胳膊：“不管我们还能不能有未来，至少给过去的遗憾画一个完美的句号吧。”</p>
她用温温柔柔的声音说着很尖锐的话：“你也不用一直一直给你哥抱不平。我知道你觉得我配不上他。跟你同居这么多年，我是二手货。配不上你那窖藏了快三十年，干干净净的哥。”</p>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霖态度终于软化下来，“我只是不愿意看着你们都被利益熏得面目全非。”</p>
苏潇潇看着即将落幕的烟花，笑了两声：“他不追逐利益，谁给你钱在德国逍遥自在？我不追逐利益，谁能保证我不会被苏善卖给老男人？”</p>
她说：“你的幸福无非仗着你有一个爱你的哥哥。你和我的爱人是同样的庸庸碌碌，我们都负担不起彼此的人生。大难临头自然只能各自飞。”</p>
秦霖沉默许久：“对不起。”</p>
“也许最应该接受道歉的人是庄小姐吧。”苏潇潇看着最后一次烟花消散，心中的爱和不舍也渐渐散了。</p>
她说：“行了，我走了，我去追名逐利了。”</p>
会场里，庄承昌、苏善、霍柏宇、顾明辞都到了。除此之外，秦家老爷子、顾家老爷子也全都在席——传闻中行将就木的秦老爷子反而是精神矍铄，身侧坐着两个孙子，笑得合不拢嘴。</p>
今日美其名曰是订婚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一场独属于秦雩的商业上的绝地反击。</p>
这些人的到席，就是在无声表示他们认可秦雩的商业地位、他们和秦雩存在商业合作。</p>
可能是顾及着祖父面子的缘故，秦霁没有摆出臭脸。</p>
庄承昌一开始倒是一副很不悦的表情，被妹妹掐着腰间软肉拧了半圈，表情明显变得和善。</p>
“我敬大哥一杯。”秦雩端着酒杯来找他。</p>
庄承昌挑挑眉：“你不是不沾烟不沾酒吗？怎么一订婚就转性了？”</p>
话没说完，他腰上又挨了一拧。他立即神色肃穆：“喝、喝！亲兄弟敬的酒哪有不喝的道理！”</p>
他声音不小，这话说出来让别人听着就有两种意思：庄承昌表示秦雩跟他合作上有亲如兄弟一样的交集、庄承昌警告他从此不要惦记庄维棠。</p>
秦雩目光向下落了落，然后没什么情绪的笑笑，说了声“谢大哥”，把酒干了。</p>
“喂！”庄维棠没想到他会把一杯酒都喝了，“你喝这么多干什么？”</p>
庄承昌从旁边桌子上拎起酒瓶，把秦雩手里的杯子倒满：“也敬我妹妹一杯吧。她也是你的贵宾——哦，贵人。”</p>
庄维棠眉毛一竖：“不准喝！”</p>
秦雩退了半步，仰头把酒干了，侧头给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秦霏递了个眼神，秦霏又把酒满了。</p>
“秦雩！”庄维棠压低声音叫他名字，表示自己已经生气了。</p>
秦雩把第三杯酒喝了，向庄承昌笑笑：“我自罚三杯，大哥稍微消消气。”</p>
订婚宴上的酒杯都是高脚杯，从来没有人会用它倒白酒一杯接一杯喝，更不用说秦雩平日里根本滴酒不沾，对酒精毫无抗性。</p>
“我没什么可生气的。”庄承昌看着自己妹妹抓皱了裙角的手指指节都在泛白，叹气，“当哥哥的都这样。自己妹妹非要在南墙上撞死，非要爱到不清醒、也没有了自尊，我又能怎么办呢？”</p>
他拍拍秦雩肩膀，低声对他说：“但你要记得我跟你的区别是你舍得把妹妹抛给豺狼虎豹换利益，我舍不得。她爱你，我就纵容你。等她想明白了、不爱了，我可有账跟你一笔一笔算。”</p>
“如果我真是攀附她，利用她，您反而会更高兴些吧。”秦雩微微一笑，同样低声说，“这样我就比较好控制，不敢让她受委屈。”</p>
庄承昌抓着他肩膀的手指变得用力了些：“你现在最好也不要让她受委屈，不然你……”</p>
“你妹妹的性格您了解。”秦雩好像没有醉，至少能回复得滴水不漏，“没有人能让她受委屈。我也没有在恋爱关系里背叛她。”</p>
庄承昌沉默几秒，终究不想在众目睽睽下做得太过分，以免伤到自己妹妹。他松了手：“我们以后再聊。”</p>
“好，那我去一下卫生间。”秦雩向二弟摆摆手，表示自己不用扶，然后带着如常的表情走出了宴会厅。</p>
秦霏留下替他寒暄宾客。</p>
“我哥好像身体不舒服，我得去看看。”秦栀拨开霍柏宇的手，站起身。</p>
霍柏宇问：“我陪你一起吧？”</p>
“不要。”秦栀扁扁嘴，拒绝了，“如果他喝醉了、吐了呢？让你看见多难为情。”</p>
霍柏宇说：“也好，我在这里等你。”</p>
“嗯嗯。”秦栀丢下他，飞快跑向哥哥。</p>
同时间，站在2楼的沈嘉柔也留意到秦雩喝了过量的酒。她虽然不了解秦雩酒量怎么样，但上个月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只喝水、也没任何人给他倒酒。这一点很容易看出端倪。</p>
“陪我去看看他。”沈嘉柔反手拉住霍行舟，“他酒喝太多了，周围没个人跟着，别出什么事。”</p>
霍行舟说好。</p>
他们第一时间去找秦雩，以至于完全没有留意到秦栀离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