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经好几次抚摸他的堆满了肥肉的肩背了，他不能拒绝，可是，他不想更进一步。</p>
想想皇帝在谢朝时二十出头的年纪，黏着他一日几次都不够，衣飞石算了算日子，这都第三天了。他这几天都在琢磨烦恼这件事，终于被逼到了洗手间里，又不敢泄漏自己有个秀恩爱系统的秘密——</p>
皇帝非要他脱了衣服才能给他寝衣穿，他又不能说，我知道你骗我！不脱也能换！</p>
“臣岂能穿着寝衣见客。”衣飞石坚持不肯脱。</p>
往日在谢朝时，他肯穿着寝衣在屋子里走，那是因为四下服侍的都是奴婢，奴婢不能算人。若是要见客，肯定也都要换好衣裳。现代世界人人平等，容舜更不是他们的奴婢，他就不能穿寝衣见人了。</p>
谢茂眼中的光亮黯了下来。</p>
衣飞石见不得他这样失望的神色，差点就想点头答应了，只是摸着自己肥肥的肚皮……</p>
真的不行。</p>
“陛下。”衣飞石顾不得洗手间里狭小的空间，在防滑垫上跪了下来，“臣体态痴肥臃肿，委实不能侍奉陛下。陛下昔日怜惜臣年幼，忍让臣数年，求陛下再宽待臣几十日……”</p>
他这样胖墩墩地跪在地上，低头求饶，因怕门外容舜听见，声音也压得很低。</p>
其实这几日疲于奔命，又有昨夜油尽灯枯之事，谢茂这会儿都没缓过劲来，根本提不起兴头。</p>
谢茂习惯抚摸衣飞石的身体，今日求欢也是向衣飞石表忠心——就算你胖了，朕也一样喜欢你，渴念你。对着这么个胖嘟嘟的衣飞石，他想法更多。若是几天都不爱抚亲热，小衣伤心了怎么办？</p>
求欢被拒，谢茂早有心理准备。相伴几十年了，他岂会不了解自家小衣？</p>
那是洗身子都不肯当着他的面，一定要躲着的。每回见了他，必然要干干净净，风风光光，有一点儿狼狈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坏了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p>
他只是没想到，衣飞石会这么难过。跪地低头，好似做了天大的错事，任凭训斥责罚。</p>
“若不能宽待呢？”谢茂问。</p>
衣飞石抬头看着他：“能的。”</p>
“不能。”</p>
“陛下。”</p>
“不能。”</p>
“我是衣飞石。”</p>
“……撒娇也不能。”</p>
“衣飞石。”</p>
“……”</p>
好吧，你是衣飞石，你有特权。</p>
※</p>
容舜只听见洗手间里的水声，隐隐绰绰的说话声，没多久里边的人就笑了起来。</p>
他松了一口气。虽说这些年干安保工作，也近距离围观了不少刺激火辣的现场。速9酒店也罢了，洗手间里两个男人也不稀罕，他比较在意的是……那美男和胖墩的组合，实在是想起来就有点辣眼睛。</p>
没多会儿，谢茂和衣飞石就从洗手间里出来了，二人都穿着薄外衣，没有换寝袍。</p>
这是间大床房。</p>
当着容舜的面，谢茂不能铺行军被褥，衣飞石躺床上才知道胖子活着多艰难。</p>
谢茂给他垫了个枕头，他才勉强舒服地歪了下去。这会儿也不能往谢茂肩上挨了，没有行军被褥严丝合缝地支撑在身下，侧身歪着都觉得骨头有点沉。</p>
二人关灯休息，容舜就拿了一把椅子，坐在玄关处，闭目养神。</p>
总共睡下去也没两个小时，清晨六点过，谢茂放在电视机旁边充电的老人机就响了起来。</p>
坐在玄关处的容舜即刻睁眼，开了进门处廊道的小灯，见谢茂坐了起来，他请示：“帮您接取手机么？谢先生。”</p>
谢茂点点头。</p>
容舜拔下手机，双手送到他面前。</p>
“说。”谢茂接电话一向不客气。</p>
电话是胡副所长打来的。</p>
说了几句之后，谢茂就挂断了电话，告知衣飞石电话详情：“厂里八号车间起火了。”</p>
衣飞石在顶呱呱食品厂也逛了好几圈，看得出来，整个厂区的消防做得很好，车间都是钢结构，生产的是食品，实际上不容易起火。</p>
他夜里虽然埋头吃火锅，其实听了谢茂忽悠人的全过程：“车间地下埋着怨鬼的尸体？”</p>
平白无故去挖车间肯定很惹人瞩目，一把火把车间烧了，翻修的时候再动地基，那就不奇怪了。</p>
“等吧。最多一两天就有消息了。”</p>
谢茂把手机递给容舜，让他送回去继续充电，“厂里人人鬼鬼都不消停，王勇前天差点死在宿舍里，他但凡不想死，最近就一定会去挖尸体——如果，真有尸体的话。”</p>
容舜把老人机插上电，回头一看，那俩又挨挨蹭蹭地倒头睡下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