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是哪里的外邦妖鬼来抢什么东西？”谢茂问。</p>
“回去问问你师长，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岳云就不说了。</p>
谢茂回头看衣飞石。</p>
衣飞石点点头，说：“我去问宿女士。”</p>
如果宿女士真的如谢茂所猜测的出身常家，那么，她肯定是“该知道”的人之一。</p>
说着话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童画提醒，还有半小时，保安又要起来巡夜，注意隐匿。谢茂也没打算再耽搁下去，问道：“今日有幸拜见岳王爷么？”</p>
“我要跟你走，他不会回来。”岳云表态特别坦率。</p>
很显然，岳飞不赞同岳云向隐世联盟妥协，不过，他也没有阻止。他的态度是不出现。</p>
谢茂重新点了三炷香，将贡品补齐，拱手施礼之后，再问岳云：“你怎么走？”</p>
岳云瞬息间就飞上了房檐，再眨眼人影就无限接近天边的弯月，说话的声音却像是在耳畔：“召唤兽。想找我的时候，叫我一声，我就出来了。”人已经不见了。</p>
谢茂目无表情地召唤：“岳应祥。”</p>
岳云果然倏地出现在他面前，就和刚才出现啃贡品一样迅速：“嘛事？”</p>
“姓李的。”</p>
岳云所说，十九年前除了来找东西的外邦修士，还有一个姓李的带路党。</p>
“哦，他啊，他就住在这儿，栖霞李家。”岳云皮笑肉不笑，明显不大喜欢这个家族，“他都死了十九年了，你还要去李家找晦气？”</p>
谢茂原本打算去，现在决定不去了。</p>
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听盛大师说过栖霞李家。</p>
这是一个在新古时代能与常家、叶家并称的家族，在盛天心的口吻里，谢茂甚至听出了一种李家比常、叶二家还厉害的惊艳和不可思议。现在连岳云都对李家深怀忌惮，可见这个家族非同一般。</p>
作为一个不善战斗的文职人员，谢茂没有狂妄到自信能单挑一个隐世家族。</p>
——至少，得让衣飞石先筑基，否则，根本不能保证安全。</p>
“现在不。”</p>
知道是哪家的就好。</p>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我小衣筑基了，再去问线索。</p>
※</p>
第二天，谢茂与衣飞石又买机票飞回了京市。</p>
除了安抚被丢在京市一天的石慧，衣飞石又约见了宿女士，想问十九年前的事情。</p>
宿女士回消息说，公司有点事忙，居然就不在华夏了，等回国之后再见。并表示会尽快处理好工作，尽早回来。看着宿女士发回来的一连串的亲亲表情，衣飞石的心情一言难尽。</p>
不管宿女士是不是个好人，至少，她是个好妈妈。可惜，他并不是她的亲儿子。</p>
容舜听说二人回来，抽空回家见了一面，主要问候师长，顺便跟衣飞石请假。</p>
“老师，家里年节事忙，功课怠慢了。”</p>
不过短短一天时间，精神饱满的容舜就似瘦了一圈，双眼充血，看样子是熬了一夜没睡。</p>
衣飞石亲眼见过宿女士对他的冷漠，也知道他忙前忙后都是在替宿女士收拾残局，想想这个小孩儿忙碌来去求的都是根本不属于他的亲情，衣飞石就有些感同身受的怜悯：“先生，我有话教训他。”</p>
谢茂见过衣飞石教孩子的蛮劲儿，忙劝说：“大过年的你收敛着脾气，要不是真有事耽误了，他不会懒着——”真怕衣飞石卯起来又把容舜拍得满身包。</p>
衣飞石不禁失笑：“不揍他。”</p>
到底还是把容舜带到了旁边的小客厅里，亲自“教训”。</p>
由敬生畏，经过大半个月授课之后，容舜还真有点怵衣飞石，跟进门不等衣飞石吩咐，他就不住解释：“老师，我这几天忙完了就恢复训练，功课做得不够您给加倍……好容易求得您开恩传授绝技，我绝不敢三心二意随意搪塞敷衍，要不，您给我定个测试线，半个月后考我，做不好任凭您处置，革我出门不教我了也成……”</p>
“你坐。”衣飞石解开袖扣，拿热毛巾擦手。</p>
容舜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坐在沙发上一头雾水：“老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