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洗。”</p>
“……不。”</p>
“洗澡啊，你以为洗什么？”</p>
谢茂笑着脱下衣飞石的袍子，将人扯进淋浴间，亲手从头到脚地搓洗。</p>
都在伦敦污水里泡了两天，脏得不行。衣飞石事先洗过一次，这会儿被谢茂抹上沐浴露搓上两把，还是有细细的泥儿擦出来。老夫老妻相处多年了，素来爱洁好净的衣飞石还是挺尴尬，谢茂搓出来一点儿污垢，他就左右转身，任水流将之冲走。</p>
“我自己洗。”</p>
“肉肉。”谢茂恶劣地捏起衣飞石腰上的肥肉。</p>
衣飞石不得不立刻转身，然而，肚皮上也是肉，被谢茂贴着腰身调笑。他有些气急。</p>
“瘦了。”谢茂一把搂住他，“小衣……”</p>
奔波数日之后，寒冷、劳累、饥饿，这会儿都暂时被抛诸脑后。在异国他乡，简陋的淋浴下，二人紧贴着拥抱在一起，水流冲刷过谢茂的手臂，滑落在衣飞石的腰腹上。</p>
这气氛半点都不火热，温情得像是此时的黄昏。</p>
谁都不想说话。</p>
仅有水流无声地流淌。</p>
许久之后。</p>
谢茂突然笑了，将脸贴在衣飞石的后颈上：“如此奔波忙碌，好像也没做成什么？”</p>
衣飞石想了想，说：“陛下又加冕了一次？”</p>
“给一池子鱼当王，也不比给一群猴子当王好多少。”谢茂抱着衣飞石温存够了，老老实实给爱人冲洗头发，边洗边聊天，“海族帝裔已失，只有几位王殿下。古菲亚和古卓浪都是王。”</p>
衣飞石也不关心海族有几个王，被谢茂搓得想睡。</p>
他这个身体负担本来就重，别说谢茂、常燕飞，连和容舜都不能比。也是强撑着才能跟得上这几天的运动强度。</p>
谢茂还想给他看得来的深海王剑，那确实是一把好剑，衣飞石肯定会喜欢。</p>
等他把衣飞石脑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时，衣飞石已经靠在他和墙壁中间，和睡着只差一张床了。</p>
谢茂就有多少心思，都被他这迷离的睡颜催眠过去，瞌睡这玩儿它会传染，谢茂原本也是劳累奔波了几个日夜，从京市飞去欧洲就没消停过，衣飞石脑袋一点一点地，他也忍不住打呵欠。</p>
最终，二人什么也没能干，擦干净身上的水渍，躺床上就睡着了。</p>
谢茂睡得稍晚一点，半分钟后就听见衣飞石雷鸣般的鼾声。</p>
衣飞石习惯往他肩上靠，只用脸稍微挨着一点儿，既不让谢茂觉得压迫，又是极亲昵的示好。——往日都是清爽气息，自从穿越来新世界之后，就成了近在咫尺地鼾声大作。</p>
谢茂被吵得瞌睡都少了一半，搓了搓衣飞石的胖脸，无奈地说：“减吧减吧，回去就减。”</p>
他也不是真的嫌弃衣飞石打鼾，真喜欢一个人，他翻来翻去打鼾都会觉得可爱极了。主要是衣飞石体能差成这样，谢茂看着心疼。若是谢朝时的衣飞石，这会儿再伏地挺身两小时也不在话下。</p>
衣飞石睡得很熟。他的身体太疲惫了，根本不能坚持这么庞大的运动量。</p>
谢茂搓他，他也没醒来，只很不耐烦地捉住谢茂的手，掖在颈下。他自己则往下低头，一直抵着谢茂肩膀的脸往下，改用额头挨住谢茂。——反正不肯翻身离开。</p>
谢茂被他蹭得心都软了，瞌睡跑了就想吃胖豆腐，才把手伸进被子里……</p>
容锦华坐在他们的床上。</p>
跟一尊佛像似的，居高临下地盯着谢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