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鸣卓虽然喝了酒,却并未喝醉,闻言才懒洋洋回了一句,“被同僚拉去喝酒了。”
陆锦却蹙了下眉,“去哪儿喝的酒?一股子胭脂水粉味。”
以为她吃味了,傅鸣卓眼中带了点笑,他扯了扯衣襟,脱掉外衫,丢到了衣架上,才道:“你鼻子倒是灵,陈恒租的花船,船上有唱曲的姑娘,有一个给我斟了杯酒,估计那时染上的。”
陆锦却觉得他身上的胭脂味太重了,若只是离得近,哪里染得上?她不由皱了下鼻子,“你将外衣拿给我瞧瞧。”
见她神情严肃,傅鸣卓有些想笑,他巴不得她会吃味,便将外衫丢给了她,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怎么?不信我?”
陆锦白了他一眼,拿起他的外衫嗅了嗅,果然在后背腰上的位置,闻到一股很重的胭脂味,仔细瞧,上面沾的还有一些粉末,这些粉末像是有人故意洒在他身上的。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跑去睡了旁的女人,不小心打翻了她床头的胭脂水粉,不过陆锦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小了,还是那句话,他若有了旁的女人,不可能藏着掖着,却跑来娶她。
为了确保万一,陆锦还是问了一句,“表哥可有过旁的女人?”
以为这小丫头总算开窍了,傅鸣卓脸上带了点笑,“怎么?不希望我有?还尚未圆房,就希望表哥为你守身如玉?你想得倒美。”
他正想补一句,圆房后,守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别想提前干涉他时,却见陆锦蹙了下眉。
以为他这是承认了,陆锦神情严肃了点,“表哥难道真碰了那种女人?你不怕染病吗?”
见她脸上有惊讶,有难以置信,唯独没有嫉妒和吃味,傅鸣卓的脸色又不由有些黑,咬牙切齿道:“陆锦,你还是女人吗?”
陆锦被他吼得耳朵有些疼,对上他怒气冲冲的神情时,她不由缩了一下肩膀,嘟囔道:“你吼什么?”
傅鸣卓没好气地道:“我若告诉你我碰了,你是不是会很大度地将人接到府里来?”
陆锦闻言,不由摇头。
见她没有接回来的意思,傅鸣卓心底的怒火才消散一些,谁料下一刻就听这小姑娘认真回了一句,“你想接也没门,若知道你喜欢烟花之地的女子,母亲非气死不可,要接也只能接身世清白的。”
傅鸣卓刚消下去的气,腾地又冒了起来,他在乎她,连她多看旁的男人一眼都介意,将心比心,她若在乎他,又岂会愿意让旁的女人占有他?见她竟完全不在意他,傅鸣卓气得心肝肺都是疼得。
他扭头就想走,外衣都不要了。
陆锦再迟钝,也意识到,他是觉得她的话不顺耳了,虽然不太理解,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大度点不好吗?母亲明明教导过她,出嫁后,绝不可善妒。
陆锦连忙下床,拉住了他,安抚道:“表哥不愿意要旁的女人才好呢,我巴不得后宅安宁点!”
“好什么好,明天我就纳几个美妾回来!”
他甩开她的手,就想走,陆锦眼眸动了动,顺着他的力道摔到了金丝楠木梳妆台上,她不由嘶了一声,眼泪汪汪道:“疼疼疼!”
傅鸣卓心中一紧,步子停了下来,见她眸中都含了泪花,他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将人放到了床上,“撞到哪里了?腰上吗?”
他说着就去解她的腰带,想查看她的伤势,陆锦是装的,哪能让他检查,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扬起小脸可怜兮兮道:“我没事,只要表哥不走,我就不疼了。”
少女眼眸灵动,可怜兮兮的模样,虽惹人怜爱,却未必没有作假的成分,冷静下来后,傅鸣卓明白她刚刚只怕是故意摔的。
傅鸣卓有些无力,他狠狠捏了一下她的脸,“陆锦,我非被你气死不可!”
陆锦眨巴了一下眼睛,扬起小脸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活过来没?”
作者有话要说:后天见,比心
傅鸣卓信她就怪了,她一拿起话本,饭都能忘了吃,怎么可能记挂他的事,见他脸色依然臭臭的,陆锦小脑袋耷拉了下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看话本。”
她眼眸转了转,走到了藤椅前,将话本拿起来递给了他,“表哥若是生气,就将我的话本没收了,等我表现好时,再还我。”
实际上,对他来说,味道根本没什么特色,不过是瞧见她爱吃,他才跟着多吃了几口,见她竟然记得他吃过什么,他脸色又稍微好看了些,一向没什么滋味的饭菜,都好似美味了点。
见他吃得比平日多,陆锦不由弯了弯唇,心底也美滋滋的,觉得做他爱吃的饭,果然是个好招!看看,他总算和颜悦色了。
她吃得同样很满足,吃完饭,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心中才有些忐忑,哪怕她竭力保持着冷静,傅鸣卓还是瞧出了她的不安,虽然想到之前被拒的事,他还是有些不爽,此刻他倒也清楚,洞房的事急不得,他起身站了起来,打算最近这段时间先培养一下感情,水到渠成后,再提圆房的事。
她一向将话本看得极重,见她连话本都舍得上交,傅鸣卓脸色才好看一些,他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哼道:“认错就得有认错的样子,下不为例。”
丫鬟们心中一惊,都颤颤巍巍抬起了头,青竹还算镇定,朝自家姑娘看了去,见陆锦冲她点了点头,她便带着丫鬟们退了出去。
陆锦虽然也有些心虚,倒不至于怕他,多年处出的情谊,让她不仅了解他,也信任他,她走到傅鸣卓跟前,伸手捉住他的手晃了晃,“我以为表哥会很晚回来,还没来得及过去呢,正想一会儿过去盯着呢。”
话到嘴边了,傅鸣卓还是忍了下来,不等他追问,小姑娘就自个抖落了出来,她一本正经地劝他,“表哥不能只吃主食,不吃菜呀,每次都是,桌上的菜再多,也仅吃几口,还好我机灵,瞧出了表哥爱吃什么,没想到表哥的口味跟我竟有些一致。诺,都是你爱吃的,你这下可得多吃点。”
傅鸣卓这才明白她为何会误会。一直以来,所有的菜,对他来说都不过只是饱腹罢了,每次去了武兴侯府,瞧见她吃得津津有味时,他总会忍不住尝一下她吃过的,想瞧瞧是否真那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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