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克制地说：“可我……我还以为你说的是……”</p>
是恋人呐。</p>
“以为是爱慕之人吗？”剑圣温和地笑笑，成拳的右手轻击左心口。“我已成圣多年，为了剑，我将过往消融，将姓名埋葬，爱恋早已消失，这里唯一装载的，只有她。”</p>
他说着，左手按住剑鞘，圣莱伯尼茨铮铮而鸣。</p>
“她便是我的伙伴，战友，我终生的爱慕之人。”</p>
“可是——”</p>
静静怔怔地看着他。</p>
可是那天在山洞里，沐浴在日光下，你提起少女时的语气，明明满溢留恋啊。</p>
过了许久，静静轻声说：“这是……你的选择么？”</p>
虽然知道这样问失礼又多管闲事，但静静仍忍不住说出了口。</p>
剑圣顿了一下，移开目光，双眼直直望着远方。静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高山之下是已经亮起巨兽的城镇，更远处，是热闹的人群，炊烟袅袅的大地与山河。</p>
他们就这么看着，任静默流淌奔腾。</p>
“是的。”</p>
过了很久，剑圣低声说。</p>
他的双眼仍旧望着远方，望着整个国度，整个气势恢宏的大陆。</p>
“这是我的选择。”</p>
静静低下头。</p>
过了一会，看了看表，她咬咬唇抬起眼，轻声问道：“那……莱斯莉小姐是你的女儿吗？”</p>
剑圣顿了顿，平静地回答：“不，她是我第十代的孙女。”</p>
一阵战栗爬过静静的后背。</p>
剑圣的语气很轻淡，静静却觉得，他身上的哪部分在低低呜咽。</p>
也许这只是她的矫情，是错觉，是以凡人之心的胡乱揣测。</p>
静静揉揉脸，不再问他这些事。</p>
她举起手给剑圣看看，没话找话地说：“还有两分钟我就走咯。”</p>
剑圣点了点头，配合她转开话题。</p>
“时间过得很快，真是遗憾。”</p>
静静努力对他笑起来，她两手撑在身后，腿晃晃悠悠地说：“希望有空还能来找你玩，相比之下，别的世界都太凶了。”</p>
剑圣扭头看着她，说：“很辛苦吗？”</p>
静静叹了口气，“嗯，最近尤其是，自从毛虫先生羽化了就再没人陪我做心理疏导，说实在的有点吃不消，想放假。”</p>
剑圣沉默片刻，忽然拨开护手，抽出圣莱博尼茨，在掌心横割了一道。</p>
“喂！”静静吓了一跳。</p>
剑圣抬起手掌，浑身光盛，风忽然刮起来。</p>
鲜红像被指引般抽出，血线在白光下迅速汇集凝固，最终剑圣的掌心猛地一亮，等光芒散去，一颗小小的红石躺在那里。</p>
他把它递给了静静。</p>
“送给你，旅行者。”</p>
静静慌忙摆手，“我，我不能接受这么珍——”</p>
“请拿着。”</p>
剑圣的声音温和而强硬。</p>
静静呆了一会，慢慢摊开双手，接住了血石。</p>
她感觉好像接住了一个人的血液，脉动与温暖从那颗石头上传来。它在静静的手心微微闪光，唤醒她手背上剑圣的祝福之吻，两相辉映，血石耀眼得如同地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