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p>
形势千钧一发，完颜靖知道自己等不来援兵。</p>
他微微仰起头：“薛子期，我还有十来个兄弟，杀我对你没好处，倒不如坐下好好谈——”</p>
话还没有说完，匕首起落间，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完颜靖一条手臂已经飞上了天。</p>
“爷爷跟你有什么可谈的？”</p>
半空中血如雨落。</p>
再也难以抑制的惨叫从完颜靖喉咙之中溢出，第二条手臂也飞了起来。</p>
薛念微微垂下眼眸，笑容嗜血。</p>
他缓缓道：“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对，我的确不会杀你，杀你实在太便宜。”</p>
薛念话音落下，匕首寒光闪烁，在夜色中削断完颜靖的双腿。</p>
青年意气飞扬的声音带着嘲讽，在此时犹如催命——</p>
“五皇子不是最喜欢玩？”</p>
“这样才有意思不是么？”</p>
四肢血流如注。</p>
但薛念下刀手法刁钻，完颜靖还没有死。他疼得脸部肌肉扭曲抽搐，双眼爆出了无数红血丝。</p>
完颜靖目光如刀子一般落在薛念脸上，梗着脖子，哑声道：“为什么？”</p>
战场上你死我活是常事，薛念想杀他不奇怪，就像他也同样想杀死对方。</p>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p>
少年满是惊喜的声音打断了完颜靖的思绪——</p>
“陛下！找到了！”</p>
“找到了！”</p>
“少将军在这里！”</p>
“他们在这！”</p>
远远看到来人的身影，完颜靖瞳孔皱缩。</p>
他像是条涸辙之鱼，徒劳的挣扎了一下，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再次感到了一股撕心裂肺般的剧痛。</p>
最后一剑落在口中。</p>
血淋淋的舌头“啪嗒”掉在地上。</p>
即将说出口的话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啊啊”声。</p>
薛念凑到完颜靖耳边，声音中听不出喜怒。</p>
他淡淡道：“你加在他身上的，今日一并还你。”</p>
世人见惯了薛念的热情爽朗，就总容易忘记他同样也是疆场上战无不胜的修罗煞神。</p>
鲜血流的满嘴都是，完颜靖在撕心裂肺的剧痛之中蓦地睁大了眼睛。</p>
谢长宁比沈燃更先来到近前。</p>
因为薛念与完颜靖纠缠在一起，方才他只远远看到薛念的红衣，此刻却几乎被眼前这惨状惊得呆住了。</p>
谢长宁几乎是难以抑制的捂着嘴干呕了几声。他盯着浑身浴血的完颜靖看了好半天，才勉强辨认出对方的身份。</p>
谢长宁有些磕磕绊绊的道：“少......少将军......他......他怎么成这样了？”</p>
即使亲眼所见，谢长宁也不敢相信这是薛念能够做出来的事情。</p>
薛念此时的状态其实同样狼狈。他脸上也沾了血，红衣多处碎裂，露出狰狞翻卷的皮肉，还有几处甚至隐隐可见白骨，都是方才被完颜靖用匕首割出来的伤。他漫不经心将完颜靖浴血的躯体踢远了些，向着谢长宁粲然一笑：“他反抗的实在太厉害了，一时失手。”</p>
月亮从云层中探出来，照亮青年笑容洋溢的脸，仿佛他刚刚不是才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凶杀，而是在宴会上与人推杯换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