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客人们应酬了几句,转头见孩子眼红红的,皱眉道:“别又哭,一哭就难看了。”</p>
许芮也不想哭,可是眼泪它不受控制,这真是太奇怪了。她从前并不爱哭,她大胆,也倔强,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其实只是自己给自己筑起了堡垒。</p>
现在她不再需要堡垒,她可以痛快的流泪,痛快的做自己,高兴就是高兴。</p>
许芮刚想擦擦眼角,手里就被塞了手帕。</p>
她一回头,看见了骆涵站在身后,正冲她微笑,“芮芮,生日快乐。”</p>
许芮也笑了,“谢谢。”</p>
骆涵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本就生得好看的她有了精心的打扮,俨如一朵盛放的百合,湿润的眼眶像是花瓣上的晨露,笑容如晨曦,明丽又动人。</p>
他心潮涌动,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却与另一道视线相接。</p>
骆涵苦笑的收回手,很礼貌的喊了声:“祝爷爷好。”</p>
祝弘森眯起眼“嗯”了一声,“入席吧,上菜了。”</p>
随着侍应生将菜色一一送上,宾客们也渐渐回到了席上,今晚晚宴上的厚礼令人咋舌,自然少不了各种议论。</p>
“真不愧是祝弘森,对外孙女都一掷千金,那对孙子孙女,肯定更……”</p>
说这话的是个新贵,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几个人的眼光扫了过来,目光中颇有丝不屑。</p>
新贵自然意识到可能说了不妥的话,却不知道哪儿不妥,与朋友征询了两句。</p>
这事大部分人也说不出一二三,但这朋友还是知道些风吹草动,便道:“祝家家家大业大,盘根错节,之前祝董不是还有病重的传闻么……”</p>
“病重,新闻上都没报过,我看祝董的身体很健朗呀,看上去不到五十。”</p>
“祝氏旗下多家上市公司,怎么可能随便报出董事长病重……不过这事也说不好真假,总之祝氏这一年来动静挺大的,你没看,他那几个儿子都没来生日宴么?”</p>
这倒是是说到了点子上,大多宾客都留意到了这点,毕竟祝弘森的几个儿子都有各自产业,不是无名之辈。但是来客多是人精,自然不会宣之于口,至多悄声议论几句。</p>
而更深的原委,就不足为外人道了。</p>
新贵不知前因后果,听了这没头没尾的话,也摸不着门道,他自嘲一句:“这水太深了。”</p>
许芮也觉得水深,就像今晚生日宴,不仅大厅有一二十桌,还有单独的小厅。</p>
那里也坐着一两桌宾客,都是不方便露面的客人。</p>
外公带着她去内厅给宾客敬酒,许芮才发现,这些都是有公职的人物。</p>
当然,职位都是三到五级。</p>
许芮还在这里看到了戴晶晶和她奶奶荣夫人,她年逾五旬,气质低调高雅,笑容慈爱。</p>
“早许多年,我见过你外婆一次,当真是位古典美人。”</p>
敬酒之后,荣夫人拉着许芮的手,笑盈盈的寒暄:“我看你尽得她的优点,不过是位现代美人,又这样大方,难怪祝董这么宝贝你。换作我,也要捧到手心了。”</p>
说着,她又引出自己的孙女,“上一次的事,晶晶一直想和你道歉,不过拉不下面子。这次她特地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p>
戴晶晶没有戾气的时候,其实是个清秀佳人,她低着头送过来一份礼物。</p>
许芮其实都快忘记那件事了,她的生活节奏太快太充实,精彩的和开心的事尚且做不完,那些惹人生气的倒霉事也就被扫进了角落里。</p>
当然,也是因为相信有人帮她出头。</p>
就像现在,戴晶晶送上礼物的时候,再次和她说了声:“上次的事对不起。”</p>
许芮接过了礼物,大方的说:“没关系,一场误会,搞清楚了就没事了。”</p>
她态度极为自然,这让戴晶晶也轻松自在了很多,她真心的说:“许芮,祝你生日快乐。”</p>
许芮笑了,“谢谢。”</p>
两个小孩言归于好,荣夫人很是高兴,其他客人也高兴,自然要凑凑趣。</p>
“这就叫不打不相识。”</p>
“是的嘛,这样很好啊,以后你们去国外念书,说不定都在一个学校呢。”</p>
荣夫人笑着看向祝弘森,似是闲话家常:“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好在晶晶现在成熟了,知道什么样的朋友该交,什么样的不该交……”</p>
祝弘森颔首,“那是很好的事,孩子们听话,我们做长辈的也少担心。”</p>
荣夫人也连连点头,微笑称是。</p>
从内厅出来后,祝弘森还带着外孙女敬了几桌酒,然后就回主席了。</p>
剩下的,当然不是不管了,而是许芮自己来。</p>
这就很考验她的记忆力了,毕竟不是一直在外公身边长大,即使上一次外公生日小聚也算一次社交的话,这也不过是她第二次走上社交场。</p>
这里的许多人,许芮都是第一次见到,不算报纸、杂志、网络和电视的话。</p>
如果媒体上见过的还好,但更多的没见过,只是听过他们的公司,有些连公司也没听过,甚至连那些行业是做什么都不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