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式的坦荡。</p>
“好吧，我说实话。”倪胭做出真诚的样子来，“我本是观音座下……”</p>
倪胭看了眼手中的花瓣。</p>
“……的一只小花妖。我想飞升成仙。菩萨跟我说我历练不够，我问她要什么样的历练？菩萨就让我来凡间，寻一个好皮囊的和尚。若是能搅了和尚的静修，颠鸾倒凤快活一场，便可以飞升啦！”</p>
望着白玉石中景象的白石头无奈地摇摇头，他就知道这只蚌妖扮不了良家妇女，很快就原形毕露。</p>
倪胭从椅子起来，凑到雪无面前，低语：“我观察了好多小和尚，觉得你模样最俊俏。要不要和我一起快活快活？”</p>
倪胭轻轻一吹，吹落雪无遮眼的布条。</p>
雪无慢捻佛珠，心静无波。</p>
他缓慢睁开眼，干净不然尘杂的眸子望向倪胭：“施主莫要做这毫无意义之事。贫僧告辞。”</p>
雪无转身便走。</p>
“和尚！”</p>
倪胭飞快追去，扣住他的手腕，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p>
雪无干净的眼眸瞬间闪过复杂讶色。</p>
倪胭又飞快放开他，懒洋洋地斜倚着门，她舔了一下好看的唇，笑意盈盈：“和尚，香吗？”</p>
雪无瞬间冷了脸，挥手劈去，手掌距离她的咽喉只有一指远。</p>
倪胭眨了下眼，娇娇地笑：“原来和尚也是会生气的吗？”</p>
“你！”</p>
雪无已是怒极。他努力克制情绪，收回手，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拂袖离去。脚步极快，似避猛兽。</p>
他一口气疾步许久，忽觉热气。雪无怔了怔，下意识地转身，就看见身后的木屋升起冲天的大火。</p>
他反身冲进火海，屏息在烟雾弥漫的屋中四处寻找。</p>
“你不是走了，又回来做什么？”</p>
倪胭坐在地上，一条横木压在她的腿上，可她神态悠闲，一点都不像身处险境。</p>
“自是救你。”雪无冲过去，抬起压在她腿上的横木，“起来。”</p>
倪胭理直气壮地说：“断了还怎么起来？”</p>
雪无看了眼蔓延的火势，心中记着佛祖，弯腰把倪胭抱了起来。倪胭笑了，开开心心地搂住他的脖子：“和尚的心可真好。”</p>
雪无充耳不闻，抱着她转身冲出木屋。</p>
忽然天际响起一道惊雷，暴雨突至。</p>
雪无抱着倪胭转身，望着正逐渐被浇灭的大火，眉头慢慢皱起。</p>
倪胭指尖摸上他的额头：“和尚，你皱眉不好看。”</p>
雪无侧首望向倪胭，四目相对。她就在他怀里，那种梦里反反复复出现的幽香格外浓郁。</p>
倪胭打了个喷嚏。</p>
“和尚，冷。”她说。</p>
雪无沉默地抱着她躲进一个山洞。这山洞还是他小时候跟着师兄们发现的地方，几年没有过来，里面虽然布满尘埃。可桌椅床铺仍旧还在。</p>
雪无将倪胭放下来，立在一侧询问：“施主的腿感觉如何？”</p>
倪胭掀开红色的宽袍，露出修长的左腿。只是这条如玉美腿的小腿此时青淤一片，骨节似有错位。她指了指自己的腿，一脸无辜：“真的断了。”</p>
她又笑嘻嘻地弯起眼睛：“大师会接骨吗？”</p>
雪无凉薄地打量着她：“施主似乎并不觉得疼。”</p>
“本来是疼的，可是哭哭啼啼并不能缓解疼痛。而且一想到大师会给我接骨，我就不疼啦。”倪胭解开长发，长指为梳慢慢梳理着被雨水打湿打乱的墨发。</p>
“施主稍等。贫僧下山去给你请大夫。”雪无转身便要走。</p>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倪胭幽幽开口，“暴雨、山路、夜晚，也不知哪个郎中会这么倒霉被你找到。”</p>
雪无立在山洞.口听外面的暴雨，身后是倪胭娇软的声音。</p>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将雪无逼得无处可逃。</p>
他折回山洞，掀开僧衣前摆蹲下来，握住倪胭的脚腕，抬起她的腿，低声道：“会疼，施主且忍一忍。”</p>
他修长的手指捏在倪胭的腿骨，一拉一扯又一掰，清脆的一声响，错位的腿骨重新归位。</p>
“唔……”倪胭低低轻唤了一声。</p>
雪无看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腿放下，去寻了木板，又撕了衣襟，仔细地给她绑好。</p>
倪胭托腮，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