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道摇头：“为师早料你有这一劫，是为师纵了你这一遭。世间之事本无绝对的对与错。三千繁华虽过眼云烟，却有它让人痴迷之处。去吧，遵从自己的本心。成佛与逍遥皆在一念之间。”</p>
怀道缓步离开受罚祠，而他的声音却留在雪无耳畔久久不歇。</p>
雪无对着佛祖恭敬跪下，他双手合十虔诚诵了一夜的经文。天亮的时候，他缓缓睁开眼，眼中恢复了树下抄经书时的干净。他嘴角微微勾起一道极浅极浅的弧度，一派随和从容。</p>
他将佛珠放在蒲团上，起身走出受罚祠，面带微笑地下山去。</p>
山上，小十二拉怀道住持的袖子，不解地问：“师父，七师兄去哪儿？”</p>
“去他该去的地方。”</p>
小十二挠了挠小光头，又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p>
怀道大师低着头望着身上的红色袈裟，缓声道：“等他想穿上这身袈裟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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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胭开门，看见雪无站在门口。</p>
倪胭问：“和尚为何而来？”</p>
雪无微笑回答：“为你而来。”</p>
倪胭不由多看了一眼，这和尚……好像哪里变得不太一样了？她向一侧退了一步，让开门口的位置。</p>
门重新关上，屋内的光暗下去，一片晦暗。光从窗棱间照进来，照亮了几许跳跃的尘埃。</p>
雪无转过身，将手搭在倪胭的腰侧。</p>
倪胭弯起眼睛，娇娇地笑：“和尚，你该不会是真想和我快活了吧？”</p>
“是。”</p>
倪胭微怔，重新望进他的眼。他的眼睛干干净净的，是倪胭见过最干净的眼眸。她慢慢收起笑，眉心轻蹙。</p>
雪无低下头，动作极为缓慢地贴上倪胭的唇。四唇相贴，他轻轻动了一下，像是试探。</p>
倪胭偏过头避开，眯着眼睛瞧他，她指了指天，低声喃语：“和尚，你的佛看着呢。”</p>
雪无淡然地笑着，一脸坦然。他说：“佛祖不仅能看见你我，也能看见我的心。”</p>
他搭在倪胭腰侧的手试探着微微收紧，又缓慢地抬起另外一只手，搭在倪胭另一侧的腰身。慢慢地将女人揽进怀里。</p>
微屈的小臂，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虔诚的味道。</p>
那种带着蛊惑意味的香变得更为浓郁，好像他已经彻底溺在了这种幽香之中。他将倪胭抱在怀里，慢慢低下头，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凑到她白皙的脖侧闻了闻。</p>
他嘴角的浅笑慢慢漾开。</p>
一种喜悦逐渐蔓延，这种喜悦他很熟悉。从小在寺中的时候，每一次师父夸他有佛缘，悟性极深时，他心里便是这种欢喜。</p>
但凡生灵，谁能彻底隔绝七情六欲？真正做到无悲无喜，又无欲？</p>
没什么可耻的。</p>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扯开倪胭腰侧的系带，她身上的绫罗裳松开，那种幽香越发浓郁了。</p>
他用这双捧着经书、捻着佛珠的手去解她身上的衣服。</p>
红纱褪落，露出女人完美的身子。</p>
他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身体，干净的眸中一副极为认真的神情，虔诚得不像话。</p>
倪胭含笑望着他，手指抚过他头上的受戒。手指缓慢下移，抚过他温柔的脸颊，落在他的肩上。她掌心下是他的干净僧衣。</p>
倪胭忽然轻笑了一声，无奈摇摇头：“不行，我总觉得我在玷污你。”</p>
她从雪无的怀里退出去，甚至侧过身去。</p>
她睡过很多男人，可偏偏这一次，她下不去手。有一种很不忍心的感觉。</p>
雪无朝前迈出一步，重新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声说：“众生平等，没有谁玷污谁的道理。”</p>
倪胭咬了下嘴唇，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老实说，我以前是骗过你不少。可我对你说过的话也不完全是假的。我真的是青楼女子。妓，妓你懂吗和尚？你懂的吧。”</p>
拜托，别让她再说得更清楚了。对着雪无身上的这身僧衣，她有点开不了口。</p>
“那又怎样？”雪无不解地问。</p>
“……知道皇帝为什么要抓我吗？因为我以前是他的皇后，而且还生过两个孩子。”</p>
倪胭再去看雪无，雪无仍旧浅浅地笑着，眼中眸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p>
倪胭忽然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