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胭手中的簪子已经刺破了萧却的脖子,微微的刺痛让萧却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忽然抬手,一手抢了倪胭说中的簪子反抵在她细白的颈,一手将她搂在身前挟持。</p>
“放开娘娘!”</p>
“来人!快来人!”</p>
“萧却挟持了娘娘!”</p>
萧却的手脚都拴着沉重的铁链,他双手之间锁着的锁链绕到倪胭身前,挟持着她往外走,拴在脚上的铁链发出沉重的声音。</p>
“萧却!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快放开我!”倪胭假意挣扎着。</p>
“老实一些!”萧却假意冷声训斥。</p>
死牢中的狱卒不停向后退,手中握着弓箭和其他武器,一边向后退去,一边口中喊着让萧却放人。</p>
而原本在暗处监视着倪胭的人立刻赶回宫中禀告姬明渊。</p>
躬清殿中。</p>
姬明渊正在批阅奏折,姬星河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p>
“那个……皇兄哈,你别跟我计较了哈。”</p>
姬明渊将批阅好的一份奏折放到一侧,又拿起另外一份奏折开始批阅。</p>
“臣弟回来想来想去,深深觉得上次是在太莽撞,实在是不应该不问青红皂白质问皇兄。”</p>
姬明渊沉默。</p>
姬星河走到姬明渊对面,他立在长案另一面,弯下腰来,伸手在姬明渊眼前晃了晃,嬉皮笑脸:“亲兄弟哪有不吵架打仗的?咱们在母后的肚子里就已经打过百八十回了。诶,都做了二十八年的亲兄弟了,就别跟我生气了呗。哥?哥哥?”</p>
他细着嗓子,用小孩子的口气跟姬明渊撒娇亲昵喊他“哥哥”。</p>
姬明渊无奈地抬眼看向他,道:“能不能有个王爷的样子?亏你一身才学本事,整日风花雪月,没个正经样子。”</p>
姬星河摊手:“你我同样的脸,哥负责正经,我负责不正经。”</p>
“回罢。”姬明渊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p>
姬星河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认真起来。他一旦认真起来,眉宇之间便与姬明渊更加相似。</p>
“皇兄,上次之事是臣弟一时情急。而之所以情急,缘于一个‘情’字。”</p>
姬明渊重新看向姬星河。</p>
“皇兄,我老实招了吧。我喜欢上了你的贵妃,今天过来是跟你要人的。反正你也不喜欢她,就送给臣弟如何?”</p>
姬明渊看了他很久,忽然笑了一声:“姬星河,你自己想想这话是否荒唐。古往今来,有哪个王爷敢跟帝王开这个口?就算不说帝王之家,只说寻常百姓之家,可有这般觊觎兄嫂的荒唐事混账人!平日里孤准许你胡作非为,不成想竟让你荒唐至此!”</p>
姬明渊话到最后,语气中已经带了几分怒意。</p>
姬星河毫无惧意,他反而笑着问:“皇兄,倘若今日臣弟跟你要的女人是淑妃、梅妃又或者棂妃,皇兄也会对臣弟说这样的大道理?”</p>
大殿之内忽然沉默下来。</p>
姬星河俯下身来,与姬明渊平视。他摘下脸上的翡翠面具,笑得明媚灿烂。他说:“皇兄,天下江山给你,其他的一切,但凡我要你都给我。你是不是忘了曾经的许诺?”</p>
姬明渊望着姬星河脸上的疤痕,沉默下来。</p>
姬星河从小就爱美,比寻常小姑娘都更要爱美。可是因为脸上的疤痕,他总是哭鼻子。幼年不懂事的年纪,他曾多次哭闹为什么被毁容的那一个是他。</p>
姬星河脸上的疤痕分明与姬明渊无关,姬明渊却因为姬星河幼时的一次次哭闹,自小便对他有了愧疚之意,将责任自己担下。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姬明渊登基为帝,也异常纵容胡作非为的姬星河。</p>
姬星河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孩子气。他说:“皇兄,我知道我这样无赖。可是我只想无赖这一次,最后一次。让她假死,给她安排假身份,臣弟带着她远走他乡,再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p>
许久之后,姬明渊问道:“当真那么喜欢她?”</p>
“也不算吧。臣弟对贵妃也就是稍微喜欢那么一点点,比其他的女人多一点点而已。”姬星河想了想,认真地说,“不过皇兄也知道,生在帝王家,最爱的肯定不是女人。能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也挺不容易了诶……”</p>
姬明渊被气笑了:“姬星河你应该庆幸,换个皇帝早砍了你的脑袋。”</p>
他扯出被姬星河压在掌下的奏折,将奏折摊开,又拿起了放在一侧的朱笔,准备继续批阅奏折,完全不想再搭理姬星河。</p>
“诶,你到底同不同意啊……”</p>
“陛下!”侍卫从外面焦急叩门进来禀告,“死牢中的萧却挟持着贵妃娘娘逃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