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选择魂身合一了。这代表着双倍的痛楚。</p>
青涯立在原地似乎犹豫了一瞬，而后不管不顾地朝珍珠娘奔去。这一刻，纠结了两万年的底线和犹豫全部不再存在。再也没有她的一分重要。</p>
青涯守在珍珠娘身旁，小心翼翼地握紧她的手，任由自己的手背倪胭抓伤。</p>
往昔总总云烟拂过。</p>
即使过去了两万年，他永远忘不了初见时她的回眸。</p>
一切命中皆有定数。</p>
青涯忽然释然地笑了。</p>
他抬手，一道锋利的灵力之刃出现。</p>
正在闭关修炼的椒图也得到了消息，顾不得其他，匆匆赶来。他慌慌张张踢开沉重的殿门。</p>
“阿厌！爹爹的宝贝儿呦！你——”</p>
椒图的声音戛然而止。</p>
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干涩的：“青涯，你……”</p>
“今生注定不能乱了纲常，连相见、陪伴都是错的。只好将我的眼睛给她，也算陪了她生生世世。”青涯微笑着，鲜血从他的眼角滴落。</p>
“你……孽，都是我造的孽啊！”椒图长叹一声，没了平日里的疯疯癫癫，瞬间苍老了许多。</p>
一儿一女，皆是他的劫数。</p>
青涯慢慢转头，面对着珍珠娘的方向。珍珠娘安静沉睡着，再不似曾经月中十五时的折磨。他抬手，想再抚过她的面容，却克制地收了手。</p>
若说遗憾，便是再也见不到她的眉眼轮廓。</p>
不过也无妨，她的一颦一笑早已刻在他心里。</p>
·</p>
珍珠娘坐在海水中的秋千里，轻轻摇晃。望着远处的珊瑚丛，微微出神。</p>
许久之后，晃动的秋千停下来。</p>
珍珠娘抬手抚过自己的眼角，神色莫测。</p>
她醒来之后便没有再见到过青涯。椒图告诉她是随便抓了个人挖了眼睛，寻了神医换给了她。</p>
珍珠娘笑笑。</p>
若是随便抓一个人抢了眼睛来用就能解去蛊毒，她又何必受蛊毒折磨这么多年。</p>
只有龙裔之血才能做到。</p>
她知道，这是青涯的眼睛。</p>
心口有些闷。</p>
难过？倒也没有。若是没有剜了心之前倒是可能，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什么是难过了。</p>
椒图像演马戏一样逗着珍珠娘开心，直到珍珠娘终于笑了，他才停下来擦了擦额上的汗。</p>
“爹给你建的宫殿很快就要完成了，只剩最后的一点点！到时候啊，回家来住！”</p>
珍珠娘似笑非笑，问他：“何必呢？我不曾被你养在膝下，也不曾尽过孝，对你也不好，更是害过你。何必要我这个女儿呢？”</p>
椒图闷声走到珍珠娘身后推动秋千，秋千上上下下晃动了几个来回之后，他才闷声说：“反正你是我闺女，我是你老子！罩着你天经地义！”</p>
珍珠娘一阵大笑。</p>
她从秋千上跳下来，没大没小地拍了拍椒图的头，说：“我要回去了。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p>
椒图立刻皱起眉，不假思索地开口：“不行！”</p>
而后又软了语气：“家里不好吗？别再去外面晃了。”</p>
珍珠娘含笑望着他，没说话。</p>
不过是呼吸间的时间，椒图却觉得好像父女两个已经僵持了很久。他不得不再次妥协：“那事情办完了一定得回来！”</p>
“啊……看心情喽。”珍珠娘眉眼含笑，口气随意。</p>
椒图最喜欢看见她笑，可是此时望着她的眼睛，不由又想起了青涯，又是一阵心疼。</p>
心疼只能收起来。</p>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p>
珍珠娘忽然拍了拍椒图的脸，说：“能不能把胡子给刮了？还有啊……”</p>
珍珠娘又拍了拍他的肚子，说：“这也发福得太严重了吧？你瞧瞧你六哥，孙子的孙子都一堆了，如今还是风流倜傥。你就不能拾弄一下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