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辛和姜寐看见楼千古眼圈红红的脸色却有些发白，不由得担心。</p>
敖辛道：“千古，你还好吧？”</p>
楼千古道：“你们想笑就笑吧。我知道我闹了个笑话，人都找上门来了，我还信誓旦旦地跟你们说不是来找我的。”</p>
敖辛叹道：“我们怎会笑你啊。”</p>
姜寐亦劝她道：“毕竟你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上门提亲的，没有经验很正常的。”</p>
楼千古瘪瘪嘴，道：“估计他把我当猴耍呢，丢都丢死人了。”</p>
敖辛和姜寐拉她进屋里坐，道：“我看赵将军也是诚心求娶，岂会将你当猴耍。你没答应他的提亲，要丢人也是他丢人。”</p>
楼千古道：“他从没跟我说过他要娶的人是我。”</p>
敖辛道：“他若早跟你说了，你会是什么反应？”</p>
楼千古沉默了一会儿。</p>
敖辛道：“想必是有多远躲多远吧，又怎会再与他建立交情呢。赵将军应该是知道这一点才没说的。”</p>
后来敖辛和姜寐陪着她待了半日，想帮她理清思绪。</p>
她也没法再像昨前日那般没心没肺了，眉间多了几分沉郁。</p>
敖辛道：“千古，赵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你比我们都清楚。他待你如何，你也心知肚明。等你想明白了，你还是好好去答复他一下吧，便是婚事结不成，也别坏了这份交情。”</p>
顿了顿，敖辛又道：“世上又有几人，愿意为了救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p>
楼千古微微颤了颤。</p>
她道：“你们别担心，我会好好想想的。”</p>
后两天，楼千古都没怎么在人前出现，她多是待在自己的院里。</p>
敖辛他们要准备启程回京了。</p>
赵歇这两日也忙碌，准备随行护卫事宜。</p>
霍权跟他一起，纵使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可赵歇忙起来也不给他机会。</p>
这人就是这样，做起事来，压根没得个休停的。</p>
后来霍权总算寻到个空当，拍拍赵歇的肩膀，道：“兄弟，没事吧？”</p>
赵歇回头看他，道：“你很闲吗，闲的话把这些东西搬上船去。”</p>
霍权一看边上一堆装好的箱子呢，连忙道：“不闲不闲，我想起来我还有其他事。”</p>
说完赶紧溜。</p>
赵歇道：“那就等你忙完了其他事再来搬这些。”说着便吩咐手下，把这些箱子给霍将军留着。</p>
霍权苦哈哈：“……”</p>
他们启程前夕，赵歇和霍权从码头上回来时天已经黑尽了，时辰也不早了。</p>
甫一进院，不料院中却站着一人，正在等他们回来。</p>
霍权率先出声道：“郡主？”</p>
楼千古转身就看见两人一起回来的。</p>
赵歇看着她没说话，如今楼千古不敢再看他眼睛，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对他道：“我有话跟你说。”</p>
霍权连忙识趣地道：“我撤，我撤。”</p>
他麻溜地调头就跨出院子去了。</p>
赵歇抬脚朝她走来，刚走两步，楼千古就有些慌张地道：“够了，就这个距离，你，不许再走近。”</p>
赵歇停下了脚。</p>
两人沉默许久，赵歇嗓音低沉，问：“你想跟我说什么？”</p>
楼千古道：“这两日我想了想，那天跟你发脾气，有我的不对。当时确实我有些懊恼，事先没听你说，所以我一无所知，也毫无准备，我满心以为我是要去帮你娶媳妇的。结果这玩笑开大发了。”</p>
赵歇道：“是我考虑不周。我没有想跟你开玩笑，也没有想要骗你，想看你笑话，我只是……”</p>
楼千古打断道：“我知道，那天是我气急了。你要是提前告诉我，我压根不会让你把那些聘礼抬进门的。”</p>
晚风将院里的树叶吹得婆娑作响。</p>
两人之间又安静了一阵。</p>
楼千古才寂寥道：“我跟你说过赵长乐，他是我亡夫你知道的吧？”</p>
赵歇道：“知道。”</p>
楼千古鼓起勇气看着他，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娶我？”</p>
赵歇道：“我不在乎。”</p>
楼千古抿了抿唇，看向晃动不休的树影，道：“我在乎。”</p>
后来她郑重地道：“我可以帮你娶媳妇，但我不能帮你娶我自己，赵将军，对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