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被窗缝隙里的冷风灌灭了, 帐子被放下来,被子里赤/溜溜的两具身/体相互环抱着。</p>
高盛思轻轻的揉弄着她的白兔, 呼吸粗/重;他噙住她脖子上的软肉,又流恋她的唇不复返,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时,他轻轻地问“田田,你叫叫我!”</p>
陈田田将头埋在枕头里, 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p>
高盛思伏下来,将被角掖得严实些,低下头吻住她雪/白的脖颈。</p>
山里的夜总是寂静,黑暗中的两人只能听见对方的喘息, 触感起到重要作用, 高盛思从未想过人的腰肢会这样柔软,肉又如此的细滑,他渐渐的就有些忍不住……</p>
日子过了几天, 家中物什都备得差不多, 姜氏同陈妞终于不再忙碌,清闲了下来, 除了做饭洒扫, 也无甚事儿可做, 冬日被单晒干需要一定的时间,她们也不好频繁的洗, 于是买了些丝线来绣花, 起先还打了纳鞋的主意, 但由于左邻右舍都是不认识的,而前阵子的风头还没过,她们也不好去找以前的邻居介绍生意。</p>
于此,两人便都心照不宣地将重心转移到陈晈的身上,穿衣做饭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监督陈晈念书。</p>
这激起了陈晈剧烈的反感,一次厉害时,陈晈砸了一只碗,牵着大黄狗大摇大摆的出去找高昌允耍了。</p>
陈学年自从将陈晈赶出家门后,终于不再为陈晈这个混账辗转反侧,心宽则体胖,体重飙升了许多,脸上也见肉了,往前腰带只能扎一个结还能余下一尺来长,现在却是不能了。</p>
姜氏和陈晈之前居住的院子现在已经租恁给一个外来的小户人家,但这户人家要明年才搬过来,林氏便买了些鸡鸭放进去养,那些畜生整日闹喳喳,竟然比住人的时候还要热闹。</p>
陈世光后来听见了这个消息,只是叹了几口气,一日见陈晈提了肉前来,照料陈世光同往日一样悉心细致,并无差别,他又是一贯知道陈晈在大哥家的地位,于是也忍下责骂陈晈的话,只是到了后来,倘若是陈学年等前来,他便提前告知她一声,免得父子撞上,吵起来在老人面前漏了嘴。</p>
一来二去,老人竟然被瞒了下来。</p>
眼看着要近年底,林氏同陈学年几经商榷后,决定为陈晈罗定下亲事,一来是为陈世光冲喜,二来,他们认为,陈晈罗的终身大事,一点也不比乡试差了多少,且乡试和娶亲并不冲突。</p>
但林氏心中也有底,当年陈晈罗和杜丹的事弄得满城风雨,加之陈田田私奔,陈家算是在当地出了名,陈晈罗至今未成亲,同这个缘由是脱不得干系的——她要找个大家闺秀的媳妇,再不济,也是个小家碧玉,且娘家能帮衬陈晈罗一些的,可但凡能满足她的条件的,并不满足陈家以及陈晈罗的条件,若是陈晈林、陈晈茂,倒是还愿意商榷一下,陈晈就得入赘!</p>
这就过分了些。</p>
林氏不肯放低要求,陈晈罗滞销到现在,以前还觉得没什么,但年纪大了,见别人连妾室都娶了,他却连个暖脚的丫鬟都没有,倘若陈世光去世了,他还得再等三年,是个男人都受不得。因此也是十分赞同娶亲的,唯独两点,地里刨食的不要,不能断文认字的不要。</p>
这番淘汰下来,城中竟然没有几个适合的姑娘,有也是瞧不上他的,兜兜转转一圈,请了媒婆上门,那婆子捻着嘴角一根长在黑色肉痣上的粗汗毛,笑说林氏不开窍,夹了一粒花生下下酒,便提点道杜丹尚在待嫁闺中。</p>
林氏一听这个名字就冷了下来,更不要提陈学年,那媒婆倒是上门得越发勤快,拐着弯说杜丹的好处,一日见四周没人,便凑到林氏的跟前,小声的咬耳朵“当时两人从包谷林中钻出来,裤子都没扒,小孩子家家,谁还能懂得这么多?”</p>
林氏不自然的别过头,媒婆说起话来没她这么多讲究,直白简单,她便生了气,冷着脸道“这事便不麻烦余婶子了!”</p>
余媒婆稀疏地眉毛一撅,鼻孔中哼出两口气,站起来道“你这儿还摆什么谱,这城里城外的,一半的夫妻都是我搭的线,你以为出了当年的事儿,现今又赶走了姜氏母子,人家还当你家是善茬?那姑娘们都晓得你家是龙潭虎穴,谁还敢轻易的嫁过来?要找心甘情愿的,往城外的村子中买一个去!”</p>
她说得讽刺,低头见林氏一言不发,手指却紧扣着桌面,便觉得点得差不多了,端了桌上的残酒饮干净,把花生米倒在手里,边吃便走了出去了。</p>
林氏吃了一肚子气,夜晚的时候如何也睡不着,在陈学年的鼾声中熬了半夜,觉了尿意,便披衣起身,如厕回来,却是静静的坐在夜里生气,直到浑身都冻僵了,她才起身要回床上去,没曾想半边身子都麻了,身体失去了平衡栽在地上,木椅被撞开了一尺来长,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p>
屋子里的响亮的鼾声小了下去,接着床榻上传来翻身的声音,那鼾声渐渐的恢复了响亮。</p>
林氏捂着腰,慢慢的站起来,重新坐回椅子上,泪水流过脸上,有些痒,她用手一擦,顿时为这个动作僵硬了片刻。</p>
她何时学会了这种既不优雅,有失体面的举动?</p>
要伸手去摸身上的丝帕,她总是带着丝帕,大家小姐是不能离了这个东西,然而浑身翻了一道,竟然没翻出来,她这才想起现下穿的是寝衣,并没有兜。</p>
便伸手去拉抽屉,然而月光的亮度实在有限,她一面小心翼翼的找,避免发出声音,一面回想起未出嫁时的总总,又想起近来的点滴。</p>
家中事要她亲自去做,新找的丫鬟洗衣裳总是不干净,做得菜也并不可口,有时还懒得出奇,而她也只会那几道菜,陈学年连着吃,已经有些腻了,半个月以来,总是在外面对付这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