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单余正打算要将她提出去,她张手就丢过来一只湿漉漉的鹿皮靴:“还不快滚?小心我叫殿下扣你俸禄!”</p>
单余铁青着脸,将殷栩头疼的扶额,挥挥手示意他出去。</p>
他狠狠地瞪了陈晈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去了。</p>
陈晈望着他的背影喊道:“记得关门啊!”</p>
单余深深憋回一口恶气,小心的关上了门。</p>
陈晈一面抖着靴子,挑高着眉:“大哥,你家这墙一次比一次高,每回来都有新体验啊!”</p>
殷栩脸蛋逐渐发热。</p>
她继续道:“我看别家的墙也没这么高的!”</p>
殷栩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他冷冰冰道:“你翻过,别人家?”</p>
看着陈晈点点头,他袖子负气地一甩,书册被他丢开。</p>
这个细小地动作被陈晈尽收眼底,她笑了,道:“瞧大哥你,我爬别人家的墙你不高兴,只爬你的墙你天天都要把墙升高,你真是……”</p>
殷栩凉飕飕地眼神望着她:“是,什么?”</p>
“太关切小弟了,晓得小弟身体不好,天天给我锻炼锻炼!”</p>
“……”</p>
殷栩对上她没脸没皮的态度着实有些无奈,道:“你是,贡元,足够光宗耀祖,在小县城,没人敢,欺负你,陈晈,收手!”</p>
或许是这些话说得有些深奥,他皱了一下眉头:“你想要的,不是已经,得到了?”</p>
他抬头,见陈晈的目光饶有深意的逡巡在他身上,眸子黑黝黝的,像一匹狼:“殿下,我想得到的,不只这些!”</p>
她起身,脱下外衣,殷栩不着声色调转目光,耳根子微微红了。</p>
陈晈状似不经意的脱着,余光却瞄着他的眼神,挑出一抹微不可查的冷笑,瞬间收得无影踪,半晌,脱得只剩下贴身的小袄子,她走进碧纱橱,随意翻了一身殷栩的外衣披在身上,方才出来,殷栩依旧是淡淡地在宣纸上写着东西,然而陈晈瞟见他红得滴血的耳朵,肚子里的坏水快要憋不住了。</p>
她把板凳拉近书桌,趴在桌子上,见他写的是一首咏雪的诗词,伸手一把握住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同时说道:“诶!殿下,你把手拿开,我观摩一下!”</p>
手背上传来的冰凉触感针尖似得激得殷栩脑袋一片空白,他下意识的炸开了,一不小心就丢了手上的笔。</p>
陈晈一手接住,另一只手还没有放开他,慢慢的靠近他,眼睛里闪着亮亮地光道:“殿下,你看我穿着你的衣裳,你有没有想扒了的冲动?”</p>
“……”</p>
他反手就将陈晈覆盖在他手背上的手扭住,一把拎住她的后衣领,涨红着脸拖着她刷过地毯,绕进碧纱橱,把她整个丢进热乎乎的洗澡桶里。</p>
耳朵眼和口鼻里进了水的陈晈登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扑腾着要爬出去,只是刚刚冒出一个头,又被殷栩大力按了下去。</p>
她在慌乱之中呛了好几口水。</p>
等吸得第一口空气时,已经软趴趴的耷拉在澡盆前一个劲的咳嗽,泪眼花花的望着背靠着屏风,正抱着手挑高眉望着她的殷栩。</p>
妈的!长得好就是英俊啊,这个动作被他做得简直是霸道总裁的总代表啊……</p>
她委屈着从桶里钻出来,殷栩眉毛又是一挑。</p>
她很怂地缩了回去。</p>
他眉毛稍稍平缓下来,冷淡道:“洗!”</p>
陈晈赶紧脱衣服。</p>
等脱完时,一抬头殷栩连影子都不见了。</p>
陈晈欢快地在澡桶里左搓搓右搓搓,洗得太欢快了还哼起了歌,她又不懂得收敛,哼得半个院子都能听得见。</p>
门外的单余捂脸。</p>
殷栩手中的笔被捏断了两只,他终于忍无可忍地道:“陈晈,闭嘴!”</p>
碧纱橱后面果真没传来任何声音,殷栩一愣,心中也有点呐呐——她这回倒是听话嘛!</p>
过得一会,单余亲自接过侍女送过来的衣裳推门进来,放在一旁便出去了。但走的时候,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p>
殷栩竟然,竟然准许别人用他的澡盆子!</p>
六月飞雪都没这个稀奇。</p>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别偷鸡不成蚀把米,陈晈没被自己的主子的盛世容颜米得神魂颠倒,甘愿为主子做牛做马,反而是主子被她迷住了……</p>
少顷,他狠狠一拍大脑袋,暗骂自己蠢,殷栩是什么人,陈晈那厮又是什么人,他这是杞人忧天,这说不定就是主子的计谋,拉拢谋士,总是要体现得平凡些,放下身段,才能博得他们的好感,须知,文人都有傲气,需礼贤下士,他们才能甘愿地当牛做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