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道:“以前我也拒绝了,可也只挡住一部分,现在我都不用拒绝,人上门压根就不是来提亲的!”</p>
殷栩微微一笑,带着些许玩味地望着她:“你好好猜,是谁?”</p>
陈晈经过他这么一提点,道:“难不成是陶菀茹,不过她不愿意嫁给我,巴不得我答应别人的提亲呢!”话刚出口,她顿时醒悟过来,摸着鼻子笑了:“莫不是她不仅不想嫁给我,还想搞臭我的名声,让我娶不到媳妇?”继而道:“那看来,我倒是真得好好谢谢她!”</p>
从酒肆出来,天已经黑透了,两人在街道上走了会儿,殷栩提了个花灯给她,将她送回了家去。</p>
……</p>
这厢柔情蜜意,那一厢也打得火热,高昌允屡次沾陈晈的光,出入陶府,一来二去,到同陶菀茹有了那么一点意思。高昌允正为此事沾沾自喜,特地找了和陈晈两人好好炫耀了一番,正值阳春三月,冰冻初融,圣上养了一个冬日的膘成功地让他连踢腿都受到了考验,吉祥便给提议出宫狩猎,疏散一下筋骨。</p>
陈晈纵然觉得一两次狩猎并不能达到减肥的效果,奈何圣上挑了一干胖瘦皆全的大臣们命陪伴圣驾,陈晈赫然也在名单上,只得忍痛抛弃了懒觉,同大臣们来到木兰围场,这里草木丰茂,高林密布,处处一片春日的盎然生机。</p>
春日万物复苏,正是动物繁衍的季节,是以并不能如同秋日那般,大举狩猎,故这次狩猎的规模较小,圣上特地恩准携带女眷,陈晈在这里看见陶菀茹时,她穿了一身猩红的洒金绣花斗篷,梳了个简单的云顶髻,乌发里簪了只粉色的海棠,衬得她既活泼又明媚,比起那些珠钗满脑得小姐们可是清爽了不少,同这自然之情趣十分相衬;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如同山间的小鹿,纯真无邪,同几个世家小姐说笑着走在软软的草地上,那几位小姐环肥燕瘦,或端庄或明丽的,各有特点,但陶菀茹往他们中间一站,愣是将诸位女眷都比了去,遍地的黄花开得娇艳异常,却及不上她十分之一,陈晈一直听人说她美,可不知何故竟无法体会,然这一刻,她却是叹服了,陶菀茹不仅仅是长得好看,且娇嫩无比,不过是一阵稍微冷冽的春风罢了,竟吹红了她的脸蛋,叫人看着便十分不忍心。</p>
陈晈骑马同一群大臣们打她们身边走过,为了避嫌,大家皆是挺直了腰板,力图做到目不斜视,小姐们更是羞涩万分,纷纷掩面而去。</p>
金箐儿同礼家小姐也在其中,一抬眼便看见陈晈邵傅等,一个欣喜万分,一个咬牙切齿,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态皆入了陶菀茹的眼,她私底下拉住了礼妤馨的手,提醒她莫要冲动。</p>
礼妤馨虽然生气,但她也是大家千金出身,识得大体,便收敛了神色,低着头任由陶菀茹牵着走远了。</p>
席间整装待发时,陈晈走到野地里寻消失不见的高昌允,走到密林深处方瞧见怜绮借着草木的掩盖,正同他比手画脚,少顷,两人交谈完毕,她便躬着腰小跑了去,陈晈便看见高昌允一脸玩味的走出来,见了陈晈,颇有些得意地扬了扬手中已经开封了的信封,</p>
陈晈哼地一声,道:“上钩了?”</p>
高昌允把信封塞到她的手里,脸上的笑意颇深:“陈晈,这人真不是你护着的?”</p>
陈晈哼了一声,他瞧这不屑的表情不似作假,努努嘴喊她看书信。</p>
陈晈不耐烦地将东西丢草丛里。</p>
高昌允弯腰把信封捡起来,往怀里一塞:“这信中的诗做得不错,其中意义嘛,是希望我去猎一头熊,观她的意思,说是能猎熊的,都是她心中的英雄,所以我该怎么做你懂的了?”</p>
陈晈道:“你方才问我是不是我护着的,是甚么意思?”</p>
高昌允用尾指轻轻地刮了刮眉毛,颇有几分不屑:“甚么意思?这陶小姐果真是性格单蠢啊,以为这点手段,便迷惑了我。”</p>
见陈晈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他赶紧精简语句:“我看她是在诱我呢,你说之前她见你都烦,见我就更烦了,如何这段日子竟然对我友好了起来,与我书信来往,鸿雁传书,倒真真有看上我意思,但……”</p>
话音一转,语气骤然转冷:“她本事差了些,学得不太像样子,骗骗痴情的白面书生还行!我细想来,这改变竟然是在我们商议对付她时便开始了的,着实巧合,于是猜想是不是你特地给她讲,叫她来好好戏弄我一番,毕竟大哥嫌我风流成性也不是一两天了,喊你管管我也是可能的,对,我给你讲,一日我偶见她与颜公子在一家书舍相会,喲,两眼汪汪的发着痴病,怕是不简单!”又道:“这女子还真是恶毒,这春天的熊饿得前胸贴后背,她怂恿我去猎,看来是巴不得我命丧熊口啊!”</p>
“我没兴趣同她讲这种话,我更没时间来管你。”顿了顿,</p>
“命丧熊口我不敢确定,但你要是撞见了这东西,缺胳膊断腿是肯定的。”</p>
陈晈冷冷道,心中却是感慨万千,道这世道弄人——好好的痴情种,竟然生生被逼成了浪荡公子,可见命运捉弄,半点不由人哟!不过陶菀茹虽然刁蛮跋扈,却断然不是出格之辈,高昌允口中“私会”过分了,估摸是两人在书舍偶遇,又不巧撞上高昌允。</p>
高昌允抱住自己,慎重地说道:“我可得躲开,到时候猎点小兔子就好了。”</p>
“……”</p>